霍時深忽然打斷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配做我母親，你說的對，無論何事都不能夠拋棄自己的親人，但她並不是我的親人，我也從來沒有將她看作我的親人過，所以不用再勸我。」

他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去公司上班了。」

霍老爺子看著他徑直離開的背影，眼眸也有些沉重，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看著寧小滿還坐在一旁，只能對她說「寧小滿，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逼著他去認回自己的母親，只是……」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你就當是我老糊塗了，跟霍時深好好說說，讓他心里面不要介意，我就是亂說的，別往心里去。」

寧小滿點了點頭安慰他「沒關系，他肯定不會生你的氣的，只是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而已，說著她也起身跟他出去。

霍時深在外面等她，這段時間都是兩個人一起去上班，寧小滿就在他的辦公室坐著等他，霍時深去處理公司的事情，等他要回來的時候就去辦公室接她，偶爾需要出去也會提前跟她打招呼。

這段時間沒有需要出差的地方，若是出差的話，一般也會帶著寧小滿。

她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很容易就會攻擊別人，所以霍時深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也是怕她自己受傷，到了公司之後，寧小滿就輕車熟路地到了他的辦公室。

霍時深照舊去開會，臨走之前，寧小滿忽然扯出了他的衣袖，霍時深停下來腳步回頭看著她，「怎么了？」寧小滿觀察著他的表情，「我想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怎么樣？」

霍時深抬起手揉揉她的腦袋，「別擔心，沒什么，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我沒有放在心上。」

寧小滿松了口氣，上前一步抱著他的腰，上去安慰他，「沒關系，你還有我，還有霍老爺子。」

霍時深勾了勾嘴角，手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應了一聲。

離婚協議書的事情誰都沒有再提，心知肚明，卻又心照不宣，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好像頓時就不存在了一樣，他走了之後寧小滿站在辦公室里，久久沒有動作。

門被關上，寂靜的空間里面只有她一個人，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她夢到自己一直和霍時深這樣下去，兩個人裝作沒有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就這么平淡地度過這一生。

可是當她在夢中看到兩人相擁而眠的場景時，那張明明應該是她自己的臉，忽然一下就變成了秦清清的，她頂著跟自己一樣的臉，頂著她的名字，頂著她的身份作為另外一個寧小滿生活在霍時深的身邊，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副皮囊里面的靈魂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是被這個夢給嚇醒的，醒了之後沒有像以前一樣忘記夢里面的內容，反而是一遍一遍地回憶，一遍一遍地在她面前浮現，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又好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寧小滿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再庸人自擾。可是誰讓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就不停地浮現出秦清清的臉和她的臉，兩張臉在她面前轉來轉去，最後重疊成一張，誰也認不出她們兩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