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有些不明白他的做法，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語氣有些煩悶，「你明明只要一開口，她就會回到你身邊，你應該看得出來，為什么一定要推開她？」

這樣的司聞讓霍時深覺得有些陌生，冷靜下來推開他，「你不要因為林歡喜的事情，變得不理智起來，你明明知道，比起讓她在我身邊，我更願意看到她健康的活著。」

他的話像是一口警鍾敲打司聞的耳蝸，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過激了，這只是他的想法，他不應該強行加在霍時深的身上，他們之間哪怕相似，但也是不一樣的。

他收回手，表情終於平靜下來，「抱歉，可能像你說的那樣，我的確是有些不清醒。」

霍時深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卻不打眼底，只是帶著無奈，搖了搖頭，甚至還有一些疲憊，他看著小害的睡顏，眼神一下子就柔和起來，「你和我也就不一樣，至少我還有小害，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沉重，「也還有小水，哪怕小滿不在我身邊，可我還會守著我們的回憶，不會背叛。」

「就算她和別人在一起，你也願意守著你們的過去，過一輩子？」

霍時深停頓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猶豫，「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原地也沒有關系，只要她能夠毫無顧慮的往前走，這一切我都可以承受。」

而且他已經算得上是很幸運，林歡喜離開的時候沒有給司聞留下任何東西，甚至都連一點懷念的東西都沒有，他只能夠憑借記憶去回憶他們的曾經，如果以後他要是忘記了又或者是記不清楚了，那他們的回憶就會褪色，他們的過去就會不復存在。

他不一樣，他和寧小滿之間始終還有血緣的延續，哪怕寧小滿把他忘得干干凈凈或者哪一天他老了年事已高也開始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但小害和小水的存在永遠是他們深愛過的證據，永遠不會被抹去，會作為這個世界上永恆的存在，一直一直存在在他們的時光里。

不會像上一輩子那樣，直到寧小滿死去之後，他都沒有辦法找到她。

他又記起了上輩子的回憶，寧小滿死的時候不知道的事情是他一直在瘋了的找她，他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自從她離開之後，他身邊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一直瘋了一樣的找她，從來就沒有放棄過，為了找她他一手創立了財團，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和她重逢。

有一天他終於得償所願，見到的卻是寧小滿的屍體。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和她說最後一句話。

他還記得上輩子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能夠做到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卻沒有辦法挽回他的生命，那種疼痛他不想要再經歷第二遍，因為他也只能夠承受一次。

他並不是想象的那么堅強，所以這一次無論發生什么樣的情形他什么都可以承受，只是不能夠承受寧小滿再一次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司聞看著他一副沉默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為什么還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霍時深抬起手揉揉眉心，「她現在已經記起了以前的事情，沒有那么好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