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深深吸一口氣，在黑暗中斂去發紅的眼眶，隨即恢復冷靜，大步朝小水的房間走去。

他一開門就看到小害站在小水的床邊，哭得抽抽噠噠，見他進來了之後，他才止住了哭聲，看向霍時深，「爸爸！」

他喊了他一句，霍時深沒出聲，緩緩關上門，才轉過身，面前一團小小的影子就朝著他沖了過來，抱著他的腰，將小小的腦袋往他的懷里拱。

霍時深松了口氣，大掌在他的後腦勺上輕輕揉著，聲音低啞的不可思議，在這房間里面給了小害一點安全感，「沒事了，爸爸在這。」

小害在他的懷里面嗚咽了幾聲，抱著他的腰又在他懷里蹭了蹭。

霍時深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怎么了？」

他知道小害現在應該還在哭，這個孩子雖然還只有一歲，就連走路都是搖搖擺擺的，但他有一種莫名的倔強，也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哭，哪怕是在他面前更加逞強，好像被他看到他哭是什么丟臉的事情一樣。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小害是不是有些過於早熟，可是才一歲的孩子，他也只能認為是自己的錯覺，他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害過了一會兒才逐漸平息下來，霍時深十分耐心地給他時間平復心情。

等小害終於抬起頭在他面前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紅的時候，他的心才猛地顫了一下。

雖然剛才在外面聽到他哭聲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著急，但此時看到他這副模樣，看到他那雙和寧小滿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寧小滿委屈難過的時候，也喜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的心情才陡然有些恍惚，回不過神來，心疼的有些控制不住。

他握緊了拳頭，用了極強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在小害面前失態，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問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會到小水房間來？」

小害搖了搖頭，突然就拉著霍時深的手掌，輕輕晃了一下，指著小水的床，眼神里面閃過一絲一樣的光芒。

霍時深一開始沒有看懂他的意思，只是下一秒被他牽著往小水的床邊走時，忽然有了一種猜想，腳步下意識的加快了一些，「小害。」

他喊他的名字，突然有些焦躁的解開了襯衫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兩個人在小水的病床旁邊站定，小害抬起短短的小胳膊，就在小水的臉上輕輕戳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霍時深，眼里面閃過一絲亮光——

霍時深眉頭緊鎖，突然就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你得告訴我是什么意思。」

他蹲了下來，拉著小害的兩只小手放在掌心里面揉一揉，「小水到底怎么了？你得告訴我。」

小害抿了抿嘴角，不願意開口說話，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雖然只有一歲多，但是霍時深知道他其實很聰明，霍老爺子也說了，他分明就會聽得懂很多話，但是裝作不知道，也不給他們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