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再次醒來已是夜里。
白日里見過的岳藏疾正坐在一旁,手里握著書卷,一頭青絲隨意束了起來,幾縷發從鬢角垂下,落至微微敞開的胸口。
「你醒了?」岳藏疾的聲音含著笑意,他起書卷,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葯廬的方向喚了一聲,「雲嶠,將葯端進來。」
清秀的少年人從門外走來,手里端著一碗葯。
白日里葯的苦澀味還殘留在口中,祝今今微微蹙眉,想著現在閉上眼裝睡來不來得及。
她果然沒有死。
原書中雲芷月被挖心之後,屍體被丟下山崖,被人所救。
而如今她也一樣,只是這次被挖的那顆心,和原來不一樣。
不能見死不救是人­性­,她和慕雲嶠這樣說過,她自己其實也一樣。
但如果有下一次,她不會再救白茗櫻了。
「今今姐姐,有感覺好一些么?」他吹了口勺子中的葯湯,將葯送到祝今今­唇­邊。
「好苦……」雖然聲音很虛弱,但她可以說話了。
「我這可沒有甜的葯。」他睨了祝今今一眼,隨後看向慕雲嶠道,「在外頭可別這么叫她,畢竟,祝今今已經死了。」
「我知道的。」慕雲嶠小心地為祝今今喂葯,又問道,「她要多久才能好起來?」
是啊,當著叄人的面被挖了心,若是還能「活著」才奇怪。
不過能借此機會徹底和明衍宗兩清,這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再和她們扯上關系。
一碗苦澀的葯汁被慕雲嶠一勺一勺喂著,一下子見了底。
「這么嚴重的傷,能不丟­性­命已是難得……」岳藏疾說著,拍了拍慕雲嶠的肩溫聲道,「後山的孤月花開了不少,你去采些來,我好入葯。」
「可……」慕雲嶠看向祝今今,滿臉憂­色­,顯然不想離開。
「你怕什么,她如今這么病著,我難道舍得吃了她不成?」男子修勻的手滑過祝今今的臉,指腹曖昧的摩挲過她還沾著葯汁的­唇­,將沾在­唇­角的葯汁擦去,隨後竟抹在自己的­唇­瓣上,舌尖掃過­唇­瓣,輕道,「分明不苦。」
想到方才舌尖漫延的苦澀味,祝今今不由皺起了眉頭。
是他的味覺有問題,還是自己有問題?
「去吧,雲嶠,若是你不去,明日她的葯草可就缺了一昧了。」岳藏疾催促他。
岳藏疾輩分上是他師叔,話都說到這里,慕雲嶠只能自然乖乖照做,他將葯碗置在一旁,對祝今今叮嚀道,「今今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