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嶠齊卷宗,用竹條封好,在上面設下一個封印。
他沒敢耽擱,師父同他叮囑過,齊卷宗後便立刻送到他那里。
陌臨川的住處位於斷機谷之上的一處懸崖,四周皆設陣法,還下了禁制,唯有一條山路可行。
慕雲嶠走至山頂時已是黃昏,婆娑的風聲落在耳畔,他抬眼望去,晚照之下男子的身影綽然立在搖曳的竹影間。
尊敬、欽佩、向往……每次慕雲嶠見到師父時,心中就會涌現這樣的感情。
若能同他這般強大,便能讓他所喜歡的女子,再不必忍受半點委屈。
「師尊,卷宗都帶來了。」慕雲嶠出聲道。
陌臨川聞言回過身來,長袖一揮,房門便一下子打了開。
「拿進來吧。」
慕雲嶠頷首,跟在陌臨川身後進了門。
室內素凈整潔,桌面更是清爽,連半張廢紙都無。
朱筆是先前已經備好的,此刻沾了紅­色­的墨汁,擱在白鶴筆架之上。
慕雲嶠將卷宗置在案上,陌臨川瞥了眼,淡淡道:「宣紙。」
「宣紙……」想到今今在宣紙上寫下的戲謔字眼,慕雲嶠心下一緊,「就不必了吧,都是些廢掉的紙張。」
他還是第一次對師父這樣說謊。
陌臨川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雖未說些什么,但那幽邃的眼眸,似乎又將他全然看透。
「為她說謊?」
雖是個問句,但聲音平緩,卻已將此事篤定。
「弟子不曾說謊。」
慕雲嶠從袖中拿出那迭宣紙,也置在案上。那些調笑的字眼……縱使令師父不悅,也總比他認定今今舞弊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