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范閑已進慶國境內,又怎會讓他再度遇險?」
范建臉色一變,眼中多出幾分凝重:「什么意思?」
陳萍萍笑著開口:「你以為,陛下當真不知二皇子派人找上范閑?」
范建眉頭倏然皺緊,眉心擠出一個「川」字。
當年三人,一人稱帝,一人做了監察院院長。
反倒是他,權柄最小,處處掣肘。
陳萍萍慢悠悠的轉著輪椅離開,遠遠的拋下一句話:「黑騎已至澹州。」
范建身子一震,神色松懈了幾分。
彼時,澹州城外。
一夜修整後,范閑便和五竹馬不停蹄趕往澹州。
足足一天時間,臨至傍晚,才算是到了澹州城郊。
看著近在眼前的老城牆,范閑難掩臉上喜意,時隔許久再回到這里,著實有種「回家」的感覺。
「回范府?」
旁邊,五竹淡然發問。
范閑嘿嘿一笑,搖了搖頭:「不著急。」
他們這一路上雖是馬不停蹄,但也給那些人留下不少時間,仔細算算,最多入夜,就會有人登門。
他可不想把麻煩牽扯到奶奶身上。
「回店里。」
五竹曾在澹州城內買了一處店鋪,距離范府並不算遠,小的時候他沒少來這里玩兒。
循著記憶,范閑很快便回到店鋪里。
只是店里許久沒住人,積灰頗深,五竹一進城就沒了蹤影,無奈之下,范閑只得親自動手收拾。
足足兩個時辰,才算是能站住腳。
算計著時間,范閑搬了把躺椅到後院歇息。
夜幕降臨,涼風習習,吹得人昏昏欲睡。
只是沒等范閑徹底睡下,院子一側便傳來翻牆而入的聲響。
抬起眼皮掃了眼,范閑翻了個身子:「怎么是你啊?」
五步開外處正站著一人,一襲白衫,風流倜儻,堪比美嬌娘的臉上神色清冷,腰間還懸著一把長劍。
許久前,便是這把劍差點讓他一命嗚呼。
言冰雲冷冷的打量著范閑,不苟言笑:「你真的沒死。」
沒有疑惑,更不驚訝。
范閑打著哈欠起身,靜靜的看著言冰雲,完全沒有一見面便刀劍相向的想法。
最開始醒來時,他的確恨不得將言冰雲殺了泄憤。
但半個月的療養生息,再加上半個月的奔襲,這么長的時間,足以讓他把當時的經過再三復盤。
待到事情想清楚,自然也就沒了那么大的怒意。
「我死不死,你應該最清楚,不是嗎?」
范閑大大咧咧掀開衣衫,露出腹部那道猙獰的傷口。
這段時間的療養下,傷口已經愈合結痂,此時腹部只剩下一道傷痕,猶如一條粉色蜈蚣。
「這一劍,傷勢看起來極為嚴重,實際上卻避開了所有要害。」
「而且海棠朵朵能及時出現,事後謝必安又沒有追擊,都是因為你吧?」
范閑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空著的躺椅:「你的誠意,我了解到了。」
「現在,是不是可以談談接下來的安排?」
言冰雲神色清冷,劍眉緊皺。
見言冰雲沒有入座的意思,范閑聳了聳肩,扭頭看向四周:「既然你都已經到了,刺客們估計也都做好准備了!」
說著,范閑伸了個懶腰:「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