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必安忍不住哼笑出聲:「怎么?軍陣之前,你還想蠱惑於我?」
「哎,那倒不至於。」
范閑擺了擺手,繼而揪著韁繩淡笑道:「你就不想知道,黑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誰不知陳院長對你多有庇護,派黑騎向來,想必也是要保你安危。」
看著臉色如常,絲毫不緊張的范閑,謝必安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范閑呵呵笑了兩聲,抬手指著三千黑騎道:「為了保護我一個人,派出三千黑騎?陳萍萍得多看得起我?」
謝必安心里咯噔一下,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注意到謝必安的臉色有了變化,范閑淡然一笑:「看來你腦子還不算太笨。」
「保護我,千余騎就夠了,但是……」
范閑主動上前,百步距離轉瞬即逝。
眼睜睜看著范閑進入自己的擊殺距離,可謝必安此時卻完全沒了動手的念頭。
范閑的舉動過於詭異,不管是藏身於黑騎,還是主動露面,亦或者是主動和自己攀談,這些行為,讓人難以捉摸。
看著近在眼前的范閑,謝必安冷聲發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提個醒。」
范閑轉頭看向身後五千青甲軍,聲音淡然:「解決你們,這才是三千黑騎的任務!」
「到現在,你們還沒有明白二皇子派你們來澹州城的用意嗎?」
「他根本不是為了殺我,而是為了派你們送死!」
「你們都被二皇子騙了!」
范閑聲音朗朗,聲傳百米。
但青甲軍無一人動搖,領頭的趙將軍更是放聲大笑道:「小范大人,這就是你最後的計倆嗎?挑撥軍心?」
「真當我五千軍士都是泥捏的不成?」
面對趙將軍的嘲笑,范閑也不在意:「你們隱藏於黑暗中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當初你們截殺使團時,就已經暴露了行蹤。」
「真當咱們的皇帝陛下毫無察覺?還是說當監察院是擺在那里做樣子的?」
「皇子在京都豢養私軍,這罪名,你們想過是什么後果嗎?」
「謀逆!」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人驚馬動,青甲軍五千余眾,無不面露愕然。
不管何朝何代,謀逆都是滅滿門誅九族的大罪。
趙將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范閑繼續道:「當然了,陛下肯定不會直接問罪二皇子,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陛下當然不會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
「至於你們?」
范閑搖了搖頭,嘴里嘖嘖有聲:「你們可是二皇子意圖謀逆的最大證據,你們覺得,二皇子會留著你們?」
「還是說,你們覺得陛下會任由這么一支不受管控的大軍駐守在京都附近?」
此時青甲軍中已經有議論聲響起,只是聲音極低,顯得有些嘈雜。
趙將軍臉色一變再變,最後目光轉向謝必安:「謝先生,二皇子果真是這般安排?」
直至這時,謝必安才明白范閑的險惡用心。
面對趙將軍的質問,謝必安故作冷靜的哼了一聲:「此番言語,不過是范閑為了逃出生天的辯解而已,無需放在心上。」
范閑滿臉帶笑,到這里,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只需要再添上一把火即可。
就在這時,戰馬一側突兀出現一道身影。
正是雙眼蒙布的五竹。
「五十息路程。」
范閑點點頭,朝前方放聲道:「你們出現在這里,不過是二皇子抹去謀逆痕跡的手段而已。」
「二皇子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們送死!」
「如果不相信,大可回頭!」
五千青甲軍皆盡回頭。
遠處,馬蹄如雷,甲鳴如雨。
不過數十息的功夫,火把組成的火龍奔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