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甫客氣將費介送出門外,直至人出了街口,這才回書房。
「相爺,費介平白跑這一趟,就只是為了送一個方子過來?」
袁宏道掃了眼葯方,好奇詢問:「咱們跟監察院毫無聯系,費介前來,莫不是陳萍萍授意?」
「無需在意,讓別院下人按照這份葯方給婉兒用葯。」
聞言,袁宏道立即躬身應聲:「是!」
林若甫抖了抖紙張,眸子里多出幾分思量。
范府。
一連數日光景,范閑每日都躲在院子里飲酒。
范若若每日早晚必來,幫著范閑收拾房間,司理理最開始來了一次,說海棠朵朵已經回了北齊。
結果醉酒的范閑毫無反應,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後來司理理不知從何處得知,范閑院子里沒有下人,便自告奮勇,說要留下照看。
范若若知道司理理和范閑的關系,再加上聽說去北齊的路上兩人一直同乘馬車,便默許了這件事情。
有了司理理照看,范若若來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除此之外,來的更多的便是前來送酒的下人。
之後沒多久,京都城內就傳出消息,小范詩神每日飲酒,院子里還藏著個美艷如花的歌姬,生活奢靡到了極點。
面對這樣的傳聞,外人起初是不相信的,但架不住人言可畏,不多時,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城。
隨之傳出的還有范閑受了情傷,自甘墮落,已經做不出詩的說法。
司理理得知這消息後,急忙將其告知了范閑。
哪曾想,范閑聽到這消息後非但不在乎,甚至還直接帶著司理理搬出了范府。
闊別已久還能重回醉仙居,這是司理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而范閑到了醉仙居後,好似游魚入水,整日里飲酒聽曲,好不樂哉。
搬到醉仙居的第一天,范閑酒後直接揮毫作詞一篇。
「雙蝶綉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不過半個時辰光景,便有良人擬了曲子傳唱開來。
當天晚上,這詞便在京都城掀起軒然大波。
醉仙居賓客爆滿,人潮涌動,而且賓客中不止有過來玩樂的達官貴人,更有循著小范詩神的大名想要一睹真容的千金閨秀。
一時間,醉仙居一座難求,無數人為了得見范閑而撒下重金。
被范閑賞了詩的那個清倌身價倍增,更是一躍成為醉仙居頭牌花魁。
再往後,范閑幾乎日日醉酒作詩,但詩詞歌句凡俗至極,字里行間透著對美人美酒的喜愛。
不過幾日,便有人稱范閑作詩雖厲害,可再也配不上詩神的名頭。
凡夫俗子做的艷詞俗曲,如何上得了台面?
各種譏諷嘲笑紛雜而至,但范閑毫不放在心上,仍舊我行我素,司理理看著范閑這般做派,心疼無比,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范府因范建下了命令,無人敢來醉仙居湊熱鬧。
而京都城內的那些大家閨秀們,因為有不少人都獲得了贈詩,反倒對范閑好感倍增,香囊香帕等示好的閨中物件送了幾大籮筐,范閑則來者不拒。
在這期間,長公主李雲睿因秋祭的緣故,得到恩赦回了京城。
得知范閑最近的狀況後,李雲睿只撂下了一句話。
「范閑已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