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都上方,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追逐。
地面上,還有一道身影急掠如風,緊隨其後。
王啟年輕功了得,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兩人之間的速度竟是有些僵持不下。
地面上,范閑心思沉重。
京都乃是慶帝眼皮子底下,明里暗里探子無數,若是被發現了行蹤,這些時間的安排將皆盡毀於一旦!
而且看對方離去的方向,分明是皇宮方位,再繼續追下去,就真的是自投虎口了!
兩追一逃,三人的速度都極快,不過盞茶功夫,皇宮宮牆便已經近在咫尺。
不可再追了!
念頭至此,范閑當即停下腳步:「老王,停下!」
王啟年聞言,當即腳步一頓,繼而跳下房頂:「大人,為何不追了?」
「不可冒險。」
范閑咬了咬牙,旋即道:「你回監察院,秋祭之前不要出來!」
王啟年瞪著眼睛,滿臉愕然:「大人,那你呢?」
「而且若不解決那探子,豈不是前功盡棄?」
「無妨。」
范閑深了一口氣,思緒疾轉:「見機行事便是。」
言畢,兩人立即分別,一人朝監察院一人趕往醉仙居。
是夜,皇宮禁內。
一道身影飄然落在房頂上,留意身後沒了追兵,這才松了口氣。
然而沒等他走出兩步,宮牆上傳來一道悠然詢問聲:「閣下深夜入宮,想做什么?」
「洪公公!」
黑袍人聞聲抬頭,聲音惶恐:「回公公的話,小的是……」
「噗!」
黑袍人話尚未說完,一桿長矛已經穿胸而過。
宮門處,有一身銀甲的中年人昂然而立,長矛正是他擲出去的。
一矛擊殺了黑袍人,宮典隨之朝宮牆上的洪四庠拱手:「多謝洪公公助我擊殺刺客。」
洪四庠低頭看了眼宮典,隨口道:「為何不等他把話說完?」
宮典單手扶著劍柄,聲音朗朗:「不管對方是何等身份,深夜入宮便是死罪,在下既為大內統領,決不允許這種賊人存活。」
聽到這番解釋,洪四庠深深看了眼宮典,隨即閃身飛走。
宮典拱手相送,等到洪四庠遠去,這才揮手道:「把屍體處理一下。」
宮中侍衛立即聞聲上前。
看著忙活著的手下,宮典眯了眯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醉仙居。
范閑回到房間後,先問了司理理是否有人探查,得知沒人敲門,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見范閑神色凝重,司理理忍不住問道:「公子,出了什么事?」
范閑隨口把剛才的情況大致解釋了一下。
聞言,司理理臉色大變。
「這樣一來,公子豈不是危險了?」
「危險不危險,暫且不說,先把燈點上。」
等到房內有了光亮,范閑借著燭光把卷宗細細看了一遍。
片刻後,范閑合上卷宗,臉色深沉如水,眸子里似有烈焰蒸騰。
司理理就在一旁伺候,范閑看卷宗的時候,她也跟著瞥了兩眼。
看著上面記載的內容,司理理一雙美眸忍不住瞪大,心中止不住的驚愕。
上面記載的內容,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
若是流落在外,單單是這么一卷記載,便足以顛覆整個慶國百姓的認知。
「公子……」
不等司理理寬慰,范閑便擺手道:「我沒事。」
深吸了口氣,將剛才看到的那些內容盡數刻入腦海,范閑將卷宗丟入炭爐。
火焰呼的蒸騰而起,不過片刻功夫,整卷記載便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