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緯立即拱手行禮,然後小跑著把案桌上那篇墨跡尚未干透的長詩送到太子跟前。
看著賀宗緯這幅做派,在場這些人如何還猜不出他是什么身份。
范閑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言語。
一眼看完紙上的長詩,太子直接稱贊道:「好啊,好詩,好字!我覺得,小范詩神以後除了詩神的名頭外,還可任天下師啊!」
「這樣的術法,一旦流落在外,不知道多少人都要爭相臨摹呢!」
聽出太子話里的另外一層意思,范閑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謬贊了!」
「臣有恙在身,無法見禮,還請殿下贖罪!」
「不妨事。」
太子看著紙張上的長詩,嘖嘖贊嘆不止:「范閑,你這幅墨寶,送我可好?」
范閑眉頭微抬,良久後當即笑道:「殿下若是不嫌棄,自然是可以的。」
「當然不嫌棄。」
太子淡然一笑,隨即擺手道:「來啊,把這幅字裝起來,找個上好的裝裱匠,以後我要將其掛在東宮殿內,日日欣賞!」
聞言,立即有下人小跑著湊近。
京都,皇宮。
太子這邊剛剛到范府,御書房這邊就便得到了消息。
「陛下,太子親至范府,還向范閑討要了一副筆墨。」
侯公公彎著身子恭敬上前,手中捧著剛才抄寫下來的詩。
慶帝順手接過書卷,看著上面寫著的這首長詩,雙眼微微擴大,足足良久,這才將這首詩放到了一旁。
「還有呢?」
「陛下英明。」
侯公公笑著奉承了一聲,隨後才接著說道:「在詩會上,小范大人當著眾人的面提筆寫字,筆法剛勁有力,好似刀刻斧鑿的一般,據他自己親口所說,這字被稱作天骨鶴體。」
說著,侯公公忍不住笑道:「聽下面的人說,遍觀諸國文學大家,沒有任何一人寫過這樣的字,如若不出所料,應該是小范大人受創。」
「哦?天骨鶴體?」
慶帝若有所思片刻,這才說道:「傳朕的旨意,待到詩會結束,讓范閑來見朕!」
「是!」
侯公公當即應聲答應下來。
就在他准備出門下旨的時候,慶帝又突然開口喊住了他:「記住,一定等到詩會結束!」
「老奴明白!」
聞言,慶帝這才揮了揮手:「去吧,記得讓戶部侍郎和林相過來見朕!」
侯公公當即應聲離開,前後不過兩炷香光景,當朝宰相林若甫和戶部侍郎犯賤便在御書房門外求見。
等到兩人進門,慶帝指了指正放在案桌上的長詩:「這是范閑剛才所做,你們看看,說說看,范閑是怎樣的心理。」
聞言,林若甫率先上前。
范建跟在一旁,等到看清紙上寫的是什么後,臉色微微一變。
「陛下,這詩……」
林若甫話尚未說完,旁邊范建就直接插嘴道:「回稟陛下,這首詩,應該是范閑這段時間心中積郁過深所致。」
「還請陛下贖罪!」
說話間,范建已經彎腰拜了下去。
「積郁過深?」
慶帝一撩袍袖,神色淡然道:「你且說說,范閑罪在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