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舊風箱,單從表面上看沒什么大問題,可一旦把這風箱拉起來,就會發現上面處處漏風。
看到范閑受了傷,陳萍萍袍袖中的手微微攥緊,慶帝更是直接擺手:「這件事情暫且擱置不提,送范閑回去休息。」
站在一旁的侯公公立即應聲,陳萍萍也拱了拱手:「陛下英明!」
慶帝親自將范閑送至門外,此番做派,看的宮中下人無不瞪大雙眼,侯公公更是滿臉堆笑,對范閑說話時,那態度要多客氣就有多客氣。
因為身負重傷的緣故,范閑得了乘車離宮的特權。
監察院的馬車上,范閑抬手擦去嘴角鮮血。
坐在對面的陳萍萍見狀,眉頭不由得蹙起:「你還好吧?」
「說實話,不算太好。」
范閑苦笑兩聲,滿臉無奈:「經脈盡斷,實力大跌,現在的我,別說與人交手,就算是隨隨便便一個庄稼漢子,都能把我打倒。」
聞言,陳萍萍眉頭稍皺:「這段時間你好好養傷,不要與人動手了。」
范閑稍稍點了點頭,繼而正色道:「那個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上次林珙之死,明明是五竹叔動的手,可陳萍萍隨手就把屎盆子扣到了四顧劍的頭上,這一次慶廟刺殺,陳萍萍還是找四顧劍的麻煩。
這讓范閑著實有些好奇,難不成陳萍萍和四顧劍兩人間還有私仇?
「應是四顧劍門下首徒。」
陳萍萍微微一笑,而後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養傷!」
聽到這話,范閑越發不相信這件事情出自於東夷城的謀劃了。
盯著陳萍萍看了許久,范閑突然展顏一笑,聲音淡然:「也好,畢竟你才是監察院院長,這種事情本來就該交給你處理。」
身子微微前探,范閑淡笑道:「陳院長,明天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啊!」
「放心。」
陳萍萍臉上也多出些許笑意:「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准備一份大賀禮。」
范閑欣然應允。
馬車搖搖晃晃,不多時便到了范府。
臨下車時,范閑突然扭頭問了一句:「對了,最近怎么也沒見影子?」
面對范閑的突然發問,陳萍萍臉色如常:「影子的意義就是躲在暗處,如果暴露在陽光下,就失去意義了。」
「原來是這樣啊?」
范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而後朝陳萍萍擺了擺手,這才轉身進了門。
范府,一早就有人迎上來,扶著范閑進門。
直至目送范閑進去,陳萍萍這才放下車簾:「走吧。」
駕車的馬夫聞言,當即一甩馬鞭,驅車朝著監察院趕去。
伴隨著一道徐風吹過,車廂外,突兀響起一道聲音:「院長。」
陳萍萍正眯著眼養神,聽到這聲音後,臉色古井無波。
「無妨,按照計劃繼續行事即可。」
「是!」
輕風刮過,車廂外那道黑袍黑面的身影也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