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京都,御書房。
隨著慶帝的一句話,正准備吃飯的幾個朝中重臣全放下的手中的筷子。
其中,范閑和林若甫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了些許擔憂。
范建是知道范閑來御書房的,但范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接到宮中傳來的召見,兩人剛好打了個時間差,並沒有見上面。
這樣一來,范建自然也不知道范閑和慶帝都聊了些什么。
至於林若甫,他更是壓根兒都不知道范閑早些時候和慶帝見過面,更別提知曉兩人都聊了些什么。
不過,不管是林若甫還是范建,兩人都不是普通人物,簡單一次對視,隱隱中便達成了某種默契。
「陛下,閑兒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未讀過兵書更沒上過戰場,他給出的意見,沒什么參考價值的。」
言畢,范建又拱手道:「在座的幾位都是朝中老臣,對戰事的了解遠遠超過他,聽他胡謅,倒不如聽聽兵部尚書的想法。」
范建這邊話音未落,林若甫當即道:「陛下,臣以為,范閑雖然年少,但頗有幾分眼界,而且年輕人的想法遠比我們這些老頭子跳脫,或許有幾分值得參考意義。」
在朝堂上,范建絕對不能和林若甫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是他們倆最大的默契。
如若兩人開口力捧同一人,那么,被捧得那個人就算再風頭無二,但到最後,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里去。
慶帝說的這些話事關范閑,再加上林若甫和范建兩人齊齊開口,其它幾部官員自然也就沒了插話的念頭。
聽到兩人言論,慶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暫且擱置不談了,先用膳,飯畢,在商討戰事。」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之後才算是正常吃飯。
飯後,除了爭鋒的六部官員外,監察院院長陳萍萍也隨之到場。
單從權柄地位上看,場上這些人中只有陳萍萍能和當朝執宰林若甫爭鋒,所以在看到陳萍萍的時候,林若甫知道,自己該下場了。
至於是支持戰事還是反對,則看陳萍萍是怎樣一個態度。
擔任宰相二十余年,林若甫很清楚一個道理,帝王心術,講究一個權衡。
而他,只需要在某一方占上風的時候,稍稍壓一壓即可。
「參見陛下。」
陳萍萍到場之後先跟慶帝見禮,之後目光才轉向眾人:「臣以為,這場戰事,不該打!」
「原因有二,其一,如今臨近冬季,邊境苦寒,能夠駐守邊線已然不容易,若是再起紛爭,對慶國而言,不是好事。」
「其二,如今慶國與北齊已經簽訂了盟約,若是此時動手,於情,於理,都算不上妥當!」
聽著陳萍萍這些話,林若甫頓時心中了然。
陛下,短時間內不想再打仗了。
但明白歸明白,林若甫還是干咳一聲,鄭重道:「老臣以為,這場仗,該打……」
御書房里朝中重臣吵得不可開交,而早早回到范府的范閑,也總算是說服了林婉兒。
從皇宮出來後,他就去找林婉兒說換地方住的事情。
林婉兒自然是不想離開范府的,所以范閑只得耐著性子再三勸說,這不,直到剛剛,他才算是勉強說服了林婉兒。
被外面刺骨的寒風吹了滿臉,范閑渾身一激靈,猛的打了個噴嚏。
自從武功全廢後,他的身體素質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人,即便這段時日療傷補葯吃了不少,但想要恢復,至少還得十天半個月。
而這樣的恢復速度,放在普通人中,已經算是非常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