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雨下的多了,道路難行,空氣潮濕陰冷,很容易讓人心中煩悶。
比如說三皇子,李承平。
如今他的心情就不算太好,至於原因,便是眼前這家伙。
從范閑手上收回視線,李承平咬著牙關怒道:「姓范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敢打我,不想要腦袋了嗎?」
范閑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木板,臉上滿都是「和藹」笑容。
「三殿下嘛?堂堂皇子,身份尊崇。」
「不過陛下的原話是讓我管教你,又沒說必須要用什么方式。」
「砰!」
正說著,范閑突然一板子敲到桌面上。
李承平被嚇了一跳,臉色白了幾分。
范閑繼續笑眯眯道:「殿下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就只能采取一些比較特殊的手段了!」
「接下來我說的每句話,你最好都好好記在心里,如果忘了,我就……」
「就怎樣?」
李承平咽了口唾沫,臉上透著幾分小孩子獨有的怯懦。
聽到李承平的反問,范閑身子微微前傾,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我就將你體虛並非因為女色,而是故意服毒的事情說出去。」
「比如告訴二皇子?或者太子?」
此話一出,房間里的氛圍頓時冷了下來。
李承平沒有想到范閑會說出這樣的話,表情當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恐慌害怕、心虛膽怯,這些負面情緒全部消失不見,繼而替之的是濃郁至極的冷漠,那雙透著幾分童真的眸子里夾雜著些許詫異。
「很意外嗎?」
范閑隨手將木板丟到桌子上,大大方方坐到李承平對面。
「我是不是還沒告訴過你,我師從費介,精通葯理下毒,你身體里那些毒素,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屑玩了。」
聞言,李承平臉色又冷了幾分。
「你到底想說什么?」
李承平語氣僵硬,態度生冷,比起最開始那個無法無天,嚷嚷著要敲斷范閑雙腿的紈絝皇子判若兩人。
范閑抄起茶杯抿了口,繼而反問道:「應該是我問問三殿下,您想做什么?」
「八歲那年散播自己已經破身的消息,之後開辦醉仙居,又裝作一副沉迷溫柔鄉的模樣。」
「為了讓事情更加真實,還不惜給自己下毒,以便於營造出一種身乏體虧的感覺。」
說到這里,范閑身子微微前傾,神色怡然:「不得不說,三殿下,你讓我真的很驚訝。」
根據范閑了解到的消息,三皇子李承平八歲那年便破了身。
八歲,本該在父母看護下安心長大。
如果范閑沒有看錯,李承平體內的毒素至少已經有五年左右的積攢,換言之,這五年時間里,他一直都在服毒。
正常的十多歲的孩童絕對不會是他這幅模樣。
若是被人下毒,變成這副模樣,定會有御醫幫三皇子檢查身體,但坊間並沒有流傳任何關於三皇子被下毒的消息。
有的只是三皇子整日沉醉於溫柔鄉,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那種地方的笑談。
這也是范閑為什么確定,這毒素,是李承平有意而為之。
這般心性,竟會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身上,范閑心中著實驚訝。
面對范閑這番說辭,李承平盯著他看了許久,而後才咬牙道:「你現在知道了,然後呢?」
「你要告訴我二哥三哥?」
聞言,范閑笑著擺了擺手,繼而道:「先不著急,在那之前,我還有時間,想要與三皇子好好聊聊。」
「比如說,你這么做的原因。」
李承平咬牙良久,末了,恨恨道:「八歲那年,並非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