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京都。
范閑又陪著林婉兒說了會兒話,好生安慰了一番,這才讓她心情有所好轉。
看得出來,林婉兒嘴上不說,心中還是有些想法的。
可在眼下這個檔口上,范閑卻真的無法給予太多保證,只能許諾自江南回來後,就了卻她這樁心願。
直至三皇子差人過來提醒,范閑這才與林婉兒依依惜別。
出了宮門,李承平早已經在馬車上等著。
見范閑上車,李承平直截了當道:「我已經與娘親打過招呼了,接下來,該如何?」
「繼續去醉仙居待著。」
撂下這么一句話,范閑擺手讓馬夫駕車離開。
聞言,李承平先是怔了一下,繼而神色疑惑道:「為何?」
「別忘了你是個熊孩子。」
范閑隨手撩開窗簾,看著窗外街景,語氣平緩道:「既然如此,你總該有點熊孩子的樣子,若只是跟我待了兩天便瞬間轉了性子,誰會相信?」
聽到范閑這話,李承平這才恍然大悟。
「對了,這熊孩子究竟是何物?我已經聽你提過數遍了。」
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李承平總算將心中埋藏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范閑稍怔了一下,面色古怪。
知不知道這都新年三年月份了,還問這種問題?
想歸想,范閑干咳了一聲,還是解釋道:「這熊孩子呢,乃是一種上古神獸,無拘無束無法無天,難以馴服。」
「啊?」
李承平頓時瞪大雙眼,好半晌後才拱手道:「先生大才,承平自愧不如。」
瞥了眼這位三皇子殿下,范閑單手扶額,神色無奈。
這都行?
虧得李承平沒繼續問下去,范閑這才剩下了不少心思。
讓馬夫拐道去了醉仙居一趟,等到李承平下了車,范閑這才算是得了半刻安寧。
是夜,范府的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在大街上。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連綿下雨的緣故,京都城內的百姓都悶壞了,所以即便入了夜,街頭巷尾仍舊人聲鼎沸,經久不息。
不過隨著馬車拐彎進了另外一條街,這些雜亂聲音戛然而止。
車上,范閑正閉目養神,察覺到車外的異樣後,倏然睜開雙眼。
不等他發問,馬夫帶著幾分顫意的聲音變隨之響了起來。
「少爺,前面有馬車攔路,好像是、好像是二皇子府上的馬車!」
聞言,范閑微微蹙眉,繼而道:「過去看看。」
「是!」
隨著馬夫應聲,不多時,兩輛馬車並駕。
范閑隨手掀開窗簾,目光轉向對面,對面馬車,也露出了主人真容。
「喲,這不是二殿下嗎?」
范閑故作驚訝的開口,而後拱了拱手道:「許久不見。」
比起范閑過於客氣,以至於顯得有些虛假的舉動,二皇子倒是一臉淡然,神色真摯。
「的確許久未見。」
二皇子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我聽聞,你晚些時候可是要去江南?」
「殿下的消息真靈通。」
去江南的說法,范閑除了告訴慶帝三人外,知道的也就只剩下李承平了。
前者肯定不會主動泄露消息,後者,更不會找上二皇子閑聊。
即便如此,二皇子仍舊得到了消息。
面對范閑格外虛偽的稱贊,二皇子笑著擺了擺手:「過獎了。」
他與范閑的交情僅限於范閑幫他重新回歸朝堂,而他則告知范閑所謂的「草場」在何處。
春闈事了之後,他們兩人之間的情分便已經沒了。
這次若不是二皇子有意而為之,范閑絕對不會見他。
「說起來,不知道二皇子這次找我,所為何事?」
將頭探出車窗,看了眼空盪盪的街道,范閑只覺得似曾相識。
看著范閑的舉動,二皇子也不解釋,而是徑直道:「老師臨走前,曾與你有過一番交談?」
「有。」
范閑的回答很是干脆。
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孟旬出城那天,這消息怕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城。
二皇子能忍到現在再來問他,養氣功夫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