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這態度,活脫脫一個不怕天不怕地的紈絝子弟。
聽著范閑這話,山賊頭頭冷哼了一聲,繼而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
接過王啟年遞過來的熱茶,范閑一臉漫不經心道:「說說看,真若是能嚇住我,你這條小命,本少爺就不要了。」
山賊頭頭聞言大喜,當即道:「老子可是潁州府尹的小舅子,敢對我動手,保證你們離不開潁州港!」
得。
聽到這話,范閑頓時滿頭黑線。
見狀,這位潁州府尹小舅子還以為范閑怕了。
「今天我闖了你的船,不過你也殺了我不少弟兄,這事兒咱們就此打住。」
「現在放了我,我還可以與潁州府尹說說好話,放了你們的船,否則……」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范閑直接開口打斷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山賊頭頭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么人?」
「聽好了!」
范閑一揮袖袍,擺足了氣勢:「本少爺名為郭保坤,回去打聽打聽,京都城內,誰敢跟本少叫板?」
那山賊頭頭被范閑的話嚇了一跳,頓時愣住。
「一個小小的潁州府尹,信不信本少摘了他的烏紗帽!」
擔心范閑入戲太深,旁邊王啟年忍著笑干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范閑這才回過神來,而後緩緩道:「回去告訴你姐夫,本少的商船被劫了,倉庫里的貨物全部賊人劫走。」
「若是沒個說法,明日我就打道回府,去跟我父親好好合計合計這事兒。」
聽出范閑話里的弦外之音,那山賊頭頭臉色一滯。
怔怔了好半晌,山賊頭頭當即跪地高呼:「郭大少手下留情!」
「我、我這就去找姐夫,還請郭大少容我幾個時辰,明日一早,定然給您答復!」
「成。」
范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那本大少就在這里等著了,若是明日一早沒見著東西,你就告訴那個潁州府尹,准備去京都天牢里游覽一圈吧。」
言畢,范閑一揮手,葉仁大步上前,一腳將那山賊頭頭踹進江里。
范閑挑眉看了一眼,見對方撲騰著浪花朝岸邊游去,這才笑著擺了擺手:「散了吧,好好休息。」
隨著范閑一聲令下,護衛們這才四下散去。
雖然說的是休息,但這些人警惕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山賊摸上船之前。
「你費這么大周折,就只是為了釣出潁州府尹?」
海棠朵朵跟著范閑進了船艙,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據她所知,范閑如今是監察院一處主辦,論官位,足以強壓潁州府尹一頭。
「不然呢?」
扭頭看了眼海棠朵朵,范閑淡然笑道:「聖女大人不妨想想,若我明刀明槍找上門,潁州府尹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聞言,海棠朵朵眉頭微皺。
范閑笑了笑,這才接著說道:「不管是等這些賊人上鉤,還是讓人給潁州府尹傳話,都不過是些許手段而已。」
「若不打草,又如何驚蛇?」
這話說完,范閑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一次他是真的困了。
「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說到這里,范閑頓住腳,半開玩笑道:「還是說,聖女大人要與我夜談?」
海棠朵朵嘴角瞥了瞥,雙手朝後腰摸去。
見狀,范閑轉身就走:「聖女大人早些休息啊!」
直到范閑進了門,海棠朵朵這才輕哼了一聲。
但心里,隱約有別樣情愫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