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楊修筠帶來的哪些兵卒,直接留在了港口,讓他們幫著將那車上的東西送上船。
一路上,楊修筠仿佛真變了性子一般,言談舉止中透著恭敬,語氣更是和善。
范閑也是沒了半點囂張跋扈的模樣,言語客氣,時時露出笑容。
乍一看,兩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任何矛盾可言。
到了飯桌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氛圍極為融洽。
或是喝的多了,范閑似乎有些醉酒,大著舌頭訴苦道:「楊大人,你是不知道,本少爺帶著商船下江南,裝了滿滿一船的銀錠,本還想采辦一些商品。」
「哪曾想,船在潁州港停了一晚上,船艙里銀錢,就全都被賊人給偷了!」
說完,范閑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
聽到這話,楊修筠忍不住心里暗罵了兩句。
昨天晚上從那個蠢貨嘴里,他已經聽說了,范閑的商船上,倉庫里有的只是十幾個空箱子,哪有什么銀錠?
想歸想,楊修筠還是賠著笑道:「既然范公子是在潁州遇到了問題,自然該由下官幫著處理麻煩。」
說著,楊修筠拍了拍手,立即有下人上前,遞上來一條頭繩。
范閑醉眼朦朧,滿臉酒意:「這、這是個啥?」
「遺物。」
楊修筠隨手將頭繩擺在桌子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昨日對范公子動手的那伙賊人,從今往後便會徹底消失在潁州城內。」
聞言,范閑這才恍然大悟。
「那我可要多謝楊大人了,嗝。」
范閑隨手將頭繩塞給王啟年,而後主動舉杯道:「來,楊大人,我敬你一杯!」
楊修筠忙端著酒杯還禮。
一頓飯到最後吃的可算是賓客盡歡,范閑喝了不少酒,臨走的時候還是被葉仁王啟年攙著走的。
楊修筠亦步亦趨的跟著,將范閑等人送到城門外,這才算是擺手告辭。
隨著兩方分路離開,楊修筠的臉色刷的沉了下來,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留在港口的人都回來了嗎?」
下人看到楊修筠這幅模樣,當即恭敬道:「大人,都回來了!」
「讓領軍過來見我!」
言畢,楊修筠一甩袖子,轉身離去,眸子里有殺意畢露涌動不止。
與此同時,潁州城城門外,被葉仁攙著的范閑也站直了身子,臉上哪里還有半點醉意。
見狀,旁邊王啟年豎起大拇指道:「大人海量啊!」
「估摸著姓楊的到現在還覺得大人喝多了酒呢。」
范閑先是搖了搖頭,而後長長舒了口氣。
在眾人注視下,范閑口鼻處涌出一道濃白色的霧氣,伴隨著刺鼻的酒味兒。
等到將體內酒氣逼了出來,范閑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功效。」
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范閑又突兀想起之前和海棠朵朵喝酒的畫面。
難不成,海棠朵朵喝多酒,都是演得?
這家伙!
見范閑不吭聲,王啟年往前湊了兩步:「大人?咱們現在怎么辦?」
「回去等著。」
將心中想法拋之腦後,范閑這才淡然道:「接下來,就該等著看咱們這位楊大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