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京都,皇宮。
隨著戰事將近,這幾日里御書房議事的次數越來越多。
兩國開戰,並沒有那么簡單,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戰事之前,需要將一切可能出現的狀況都考慮到,否則,一個小小的偏差都可能導致戰事的失利。
和以前小規模頻繁交戰不同,這一次慶帝似是想要一口氣吞並北齊,但凡涉及到戰事相關,事無巨細,都要過問一句。
而慶帝的態度,也激起了朝臣們的熱血,滿朝文武上下一心,都想要在接下來的這場戰爭中一舉解決北齊,一勞永逸。
但人多了,意見就容易產生分歧,因此,出兵的命令一拖再拖。
在御書房足足待了三個時辰後,陳萍萍等人才算得空各自回府。
因為前兩次爭辯的緣故,陳萍萍和范建連半句交流都沒有便分道離開,反倒是林若甫和范建攀談了幾句。
如今范府和林府算是正兒八經的親家關系,兩人走的近些,倒也沒有影響。
隨便寒暄了幾句後,林若甫直入主題道:「范閑遇到危險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給婉兒說,免得她擔心。」
雖然林若甫和林婉兒之間的父女關系並不夠深切,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擔心林婉兒。
聽著林若甫這話,范建當即點頭表示同意。
如今范閑和林婉兒已經完婚,丈夫行走在外,還遇到了危險,林婉兒難免會擔心。
「林相此話說的極對。」
話說到這里,兩人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默契。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們說,林婉兒仍舊能夠得知范閑的近況。
養心殿中,林婉兒騰的站了起來,神色惶恐。
見狀,坐在一旁的葉靈兒不由得疑惑道:「婉兒,你做什么去?」
「我要勸勸母親大人。」
沙州城門處,范閑差點被刺客一刀斃命。
從葉靈兒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林婉兒下意識的便認定凶手是長公主。
林婉兒久居深宮,時常和宮中娘娘打交道,即便心性純粹,但這不代表她不了解那些爾虞我詐。
母親大人對內庫財權的重視程度,甚至要超過她這個女兒。
如今范閑一路南下,要不了幾日就能到蘇州,在林婉兒看來,母親大人正是不想讓范閑接手內庫,這才派去了殺手。
聽到林婉兒這話,葉靈兒急忙起身拉住她。
「就算你去找長公主殿下又能怎樣?」
「她肯定不會承認的。」
葉靈兒答應將范閑的消息告知,就是不想看到林婉兒整日里苦著臉的模樣。
可現在看著她這幅樣子,葉靈兒又有些後悔將范閑受傷的消息告訴她了。
林婉兒被拽在了原地,臉色愁悶:「那我能為范閑做些什么?」
「這次是神廟保佑,他才躲過一劫,可若是他真的……」
話說到後面,林婉兒如何也說不出心底那話。
如果范閑真的被刺殺致死,她又怎肯獨活。
「沒事,這次只是意外而已。」
眼下這個檔口上,葉靈兒只能挑著說一些安慰的話:「我大哥在范閑身邊,有他保護,肯定不會出事。」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你早些時候不是還說,范閑曾提及過,等他回京,便與你……」
說到這里,葉靈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聞言,林婉兒又羞又急,臉紅的了個通透:「怎么現在說這個呀!」
之後便是閨房里的一些私密話。
葉靈兒和林婉兒相識多年,自然知道該怎么開解她。
兩人足足聊到傍晚,這才依依不舍的分別。
出了養心殿,葉靈兒看著天邊的晚霞,臉色突然有些感慨。
抬手摸了摸懷里,感覺東西還在,葉靈兒嘴角揚起半分,但很快又暗自啐了一口:「蠢死了。」
葉靈兒手心正靜靜的躺著一個銀錠,十足的純銀打造,上面花紋雕刻的分外繁雜,看起來很是與眾不同。
但,這仍舊是是個銀錠。
即便雕刻的再精美,看起來再豪華,它仍舊是個拿到外面能買東西的銀錠。
「哪有送人這種東西的?」
說歸說,葉靈兒還是將銀錠又塞到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