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江南宿老們,范閑這才領著李承平等人回船上。
范思轍放心不下書局和火鍋店,早早離開了。
別的不說,在做生意上,范思轍的艱苦用心無人能出其右。
所以這會兒船上只剩下范閑李承平海棠朵朵一干人等,至於其他護衛,自然也都在船上護佑范閑等人的安危。
剛才和宿老們談事情的時候,海棠朵朵和王啟年都不在場。
前者是北齊聖女,若是被這些朝中退下的老臣們看到,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至於王啟年,一個監察院文書,身份普通至極,更是連入座的資格都沒有。
虧得兩人都不在意這些細節,又省了不少麻煩。
和王啟年閑聊了幾句,范閑這才掉頭又找上了海棠朵朵。
剛找到人的時候,海棠朵朵正在甲板上垂釣,范閑剛想問她怎么會有這樣的閑心思,結果還沒等他開口,海棠朵朵便指了指旁邊木桶。
「今天中午就吃這個了。」
得。
范閑搖了搖頭,答應下來。
見海棠朵朵專心釣魚,范閑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到旁邊,享受著徐徐江風,昏昏欲睡的感覺再度襲上腦海。
「趁著這個時間,可以修煉心法。」
旁邊,海棠朵朵突然蹦出這么一句。
聞言,范閑似睡非睡的點了點頭,《天一心法》開始緩緩運轉開來。
感受著真氣在經脈中游動,范閑神色漸漸平靜下來。
「你不好奇之前的事?」
范閑眼簾低垂,語氣低沉。
面對他的詢問,海棠朵朵頭也不回,目光落在魚漂上:「沒什么好奇的。」
「你有自己想做的事,盡管動手去做便是。」
「有什么需要的,直說無妨。」
聞言,范閑倏然睜開雙眼。
頭一次聽海棠朵朵說這樣的話,還真是有些稀罕。
察覺到范閑的注視,海棠朵朵回頭看了范閑一眼:「怎么?」
「沒事。」
范閑搖了搖頭,又繼續屏氣凝神運轉心法:「接下來我要創辦一家錢庄,把江南地區這些宿老們綁到船上。」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會有人不同意,所以……」
剩下的半句話,范閑沒有說完。
但范閑想要表達的意思,海棠朵朵卻非常清楚。
很簡單,那些人只會有一個下場。
雖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海棠朵朵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由我這么一個北齊聖女動手,不會惹來麻煩?」
「不會。」
范閑語氣淡然:「那么多人,總會有幾個想法不同的,等等……」
察覺到海棠朵朵話里的另外一層意思,范閑騰的坐了起來:「什么動手?」
海棠朵朵回頭看了范閑一眼:「不是要殺了他們嗎?」
聽著海棠朵朵這話,范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我的意思是想辦法搞定他們,不是殺人!」
情緒有了波動,心法的修煉自然中斷。
范閑無奈的躺回到椅子上,而後緩緩道:「這批江南宿老,門生遍及天下,除非他們主動尋死,沒人敢主動找他們麻煩。」
「就算是當今慶帝陛下,也要考慮這些人的面子,這也正是為什么,往往江南道遞上的折子,都會讓陛下頭疼許久……」
話說到這里,范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江南道一直都是慶國要地,不僅富庶,而且文氣極重,這么多年來,慶國朝堂上有一半的朝臣都算得上是江南道出來的臣子。
所以慶國有另外一個說法,慶國朝臣分為南臣和北臣,南臣指的是蘇杭幾地出身的朝臣,例如文大學士周大人之流,而北臣,則是滄州、澹州、膠州等地的出身的朝臣,例如范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