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所以,昨天晚上偷偷潛入慶廟的,便是范大人咯?」
面對范閑的詢問,孫正奇更直接,一句話,當場把昨天晚上的情況問了出來。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即便知道有問題,也不會當面說出來。
孫正奇這一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算是打了范閑幾人一個措手不及。
聞言,范閑笑了笑,不假思索開口道:「孫城主這個『偷』字用的可是不大好。」
「實在是心中好奇,一時沒能忍住罷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接下來再玩兒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也就沒有了太大意義。
頓了頓,范閑隨之問道:「所以我很好奇,昨天晚上城主大人率眾祭廟,可是有什么隱情?」
「數百年前,天降神廟,帶領世人擊退凶獸,開闊疆土,讓世人能夠得以繁衍生息。」
孫正奇語氣平淡,緩緩道:「折戟城百姓心中感激,這才有了祭廟的舉動。」
「敢問范大人,這舉動可是有什么不合常理的舉動?還是說,慶國有律法明文規定,慶國百姓不得祭廟?」
一句話,直接把范閑的後路堵得死死的。
聽聞孫正奇這樣的說法,王啟年更是覺得有些意外。
在范閑身邊待得久了,時常打交道的都是二皇子太子之流,現在突然遇到這么一個人物,居然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好在王啟年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反應機敏,孫正奇這邊說完,王啟年直截了當借著話茬道:「那慶國律法可有標明,百姓可在深夜祭廟?」
「孫城主在深夜做出這樣的舉動,和那些歪門邪道又有什么區別?」
面對王啟年的說法,孫正奇臉上帶笑,旋即又給出自己的說法。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兩人都在這樣你來我往的閑扯淡,至於起因,自然還是「討論」深夜祭廟是否可行。
范閑在一旁聽著孫正奇的辯解,心中則在考慮另外一件事。
「差不多行了。」
隨著范閑這話,王啟年直截了當收住話頭。
孫正奇若有所思看了王啟年,而後道:「既然如此,那……范大人此番來我這座折戟城,可是有什么安排?」
「范某早些時候在城中轉過一圈,心中有諸多疑惑,在這里,還請孫城主稍稍解釋則個。」
頓了頓,范閑這才接著說道:「若是孫城主給出的說法讓范某滿意,你我自然相安無事,如若不成,那……」
剩下的話,范閑沒有完全說出口,但話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以勢壓人!
十足的以勢壓人。
只不過面對范閑這樣的說法,孫正奇似乎早有准備。
「范大人說的極是,既然如此……」
孫城主頓了頓,而後緩緩道:「城中百姓祭祀,是神廟使者安排。」
「這份答案,范大人可還滿意?」
一語既出,全場啞然。
就連范閑都被這個答復說的愣了一下。
看著滿臉笑容的孫正奇,范閑只覺得無比荒謬。
從得知這座折戟城的時候,似乎所有事情都變得莫名其妙。
陳萍萍不想讓他進城,他進來了,五竹叔也不想讓他留在這里,結果五竹叔自己又說有事要離開兩天。
還有城中這些百姓,無論男女老少,並無真氣卻有實力傍身。
他本想收攏一批高手以充軍備,可城中夜行又遇到深夜祭廟的一幕。
現在,這個看似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城主,又說出祭祀慶廟是神廟使者的安排?
此時的范閑,心思起伏不定,腦子簡直像一團漿糊。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范閑,孫勝嘴角掀起半抹弧度:「大人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