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軍營。
在被范閑戳破底細之後,褚開的臉一陣青白,最終訕訕地帶人離去了。
「大人,就這么輕易放他走了?」高達余怒未消,指著褚開的背影,憤憤地道。
「不然呢?人家張口閉口慶律,你想違抗慶律?」
范閑瞥了一眼高達,沒好氣地道。
虎衛出身的高達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頭腦太過簡單。
「行了,好好守在外邊,褚開走了,百姓和死者家屬可還沒走。」
「王啟年,你幫著點。」
范閑神色如常地吩咐手下幾句,邁步走進了軍營主帳當中。
才進帳中,他的臉色就凝重起來。
白馬義從斬殺之人乃是除閑聯盟成員,這件事情只有大皇子、鄭卓、楊忠、他自己,這四方的高層知曉。
其余人等,哪怕是死者家屬都不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更何況是百姓了。
今天褚開區區一個捕頭,就敢帶著死者家屬和百姓來營門口鬧,明顯就是背後有人指使。
以大勢來對付他,讓百姓的悠悠眾口來毀掉他!
褚開背後的人才一出手,就讓范閑感覺到了難纏!
他面沉似水,伸手掏出狀紙,卻不備間帶出了一樣東西。
鄭卓還回的,宮里來的信!
范閑伸手撿起信,打開讀了起來。
信紙很大,上邊卻只有一句狼毫大字。
「放手去做,還虎門關一個干凈。」
范閑讀出了那透露著霸道氣息的一行字,眼神幽幽。
作為出入過御書房的人,他自然認出了,這字乃是慶帝的手筆。
字是慶帝的字,也就是說,這封信可以算作是慶帝的聖旨。
皇帝聖旨之下,就算有人覺得他做錯了什么,也只能去京都告御狀!
「這位皇帝陛下還是一如既往地霸氣啊。」
范閑毫無敬畏之心地評價了信上的字一番,道:「不過,有這封信在,我在虎門關就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人!」
王啟年咋咋乎乎地跑了進來,一臉的驚慌。
「出什么事了?」范閑收起信紙,皺眉問道。
緊隨王啟年進門的葉仁面色凝重:「有敵來犯!」
白馬義從軍營,營門口。
一眾白馬義從上馬持槍,列隊齊整,一副迎戰的模樣。
營外不遠處,一支玄甲黑馬的騎軍宛如黑色的河流,浩浩盪盪向軍營而來。
粗略一看,這支玄甲軍最少三千人。
軍陣前方有著一面大旗,上書——建威!
來的是建威大將軍嫡系,建威軍。
「建威軍?中午才和鄭大將軍吃過飯,難道他玩的是先禮後兵這一套?」
范閑站在白馬義從軍陣前方說著,面色如常。
「大人放心,白馬義從上下,誓死保衛大人周全!」
趙將軍銀槍白馬,神色肅穆地道。
話語間,頗有一股視死如歸的猛將氣息。
「別別別,搞清楚情況再說。」范閑連連擺手。
二人說話間,那支建威軍已然來到了附近,眾人看得清楚,領軍之人,竟然是一個穿著文官服飾的中年人。
「大人,我見過這人,他是虎門關城主,齊星海。」
「上次閱河樓宴會上,出現過!」
王啟年指著那中年文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