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無奈地皺眉道：「聖女不在，高達與葉仁連人家一招都沒擋住，要是這九品高手刺殺您，您可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范閑神色淡然，似乎完全沒有被嚇到。

二人說話間，高達與葉仁已經來到了巷口。

「大人！屬下無能！」

高達半跪在地上，一臉的懊悔。

葉仁也是垂頭站著，仿佛被抽掉了脊椎一般。

二人皆是八品高手，聯手之下，竟然連來人一招都擋不住，這份表現，比六七品都不如！

「行了，起來吧，這事不怪你們。」

范閑彎腰扶起了高達，笑著解釋道：「來人實力只是九品下，但劍技基礎深厚，你二人經過一番鏖戰，又是猝不及防，難免受傷。」

他雖然從九品的境界跌落，但眼力還在，一眼便看出了剛才戰斗的究竟。

「謝大人。」

高達與葉仁道聲謝，捂著傷口站在了范閑身後。

「走吧，回去把傷口包扎一下，」范閑沖著二人點點頭，瞥了一眼齊言：「帶上他。」

京都，御書房。

陳萍萍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慶帝站在書桌前，手持狼毫，正在一張打開的宣紙上潑墨。

陳萍萍進來後，他沒有抬頭，繼續專注寫字，口中吐出兩個字：「有事？」

「監察院收到了虎門關的消息，城主齊星海構陷范閑而死。」陳萍萍從胸口取出一封信。

侍立一旁的侯公公連忙邁著小碎步上前接過信，雙手高舉過頭，將信為慶帝奉上。

「齊星海？」

慶帝沒有看信，停筆看向陳萍萍：「就是當年在奪嫡時罵朕那個？」

沒等陳萍萍回答，他又道：「這些個人，好好的活路不走，非得找死。」

「查到他背後的人沒？」

說著，慶帝手中的筆又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見狀，侯公公極有眼色的捧著信，站在了一邊。

「線索斷了，或許只有在虎門關的范閑能查出來什么。」

陳萍萍聲音淡淡地說著。

「那就讓他查，朕先前已經給過他旨意了。」

「虎門關城主的位置，讓老大暫時接著。」

慶帝筆走龍蛇，嘴上隨意說著，似乎完全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是，」陳萍萍點點頭，請示道：「陛下沒有其他吩咐的話，臣就告退了。」

「嗯。」

慶帝應了一聲，專注於寫字，並未抬頭。

陳萍萍推著輪椅，緩緩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恢復了安靜，只剩慶帝手中狼毫在紙上寫劃的聲音。

良久，慶帝收筆，滿意地看了桌上的字。

侯公公余光瞥去，只見上邊寫的，赫然是范閑當年在宮宴上吟誦的其中一首詩——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你覺得，把這幅字送給哪位皇子合適？」

慶帝淡淡的聲音，響起在侯公公耳邊。

侯公公心中一凜，情知慶帝已經知道自己看到了字，慌忙跪伏在地上，磕頭道：「陛下家事，豈容奴才一介閹人多嘴。」

「你是朕的家奴，朕的家事如何不能多嘴？」

慶帝看向侯公公，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侯公公不答話，頭磕的更勤了。

「起來吧。」慶帝坐回椅子上，指了指桌上的字：「拓印四份，分別送到四位皇子府上，記得看看他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