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軍營，中軍帳。

「什么史湘雲王湘雲？」

蔣依容不悅地喝了一聲，只是也沒急著殺范閑。

范閑那句話說到了她心坎上，平白無故殺一個沒有作奸犯科的陌生人，即使她不在乎劍心有缺，良心也會不安。

她一時陷入了糾結當中。

「史湘雲啊，紅樓里的史湘雲！」

見到蔣依容沒有急著下手，范閑眼中閃過一絲喜意，連聲說著：「你不會連紅樓都沒看過吧？」

說著，他又試探般推著蔣依容的劍，這次，蔣依容沒有再握劍不動。

「多謝蔣姑娘。」

范閑輕輕推開蔣依容的劍，重新坐正。

「嗖——」

在范閑剛剛坐正的一瞬間，蔣依容的劍重新遞在了他的脖頸上。

范閑神情一凜，但隨即笑著道：「蔣姑娘，范某斗膽和你打個商量，用這史湘雲的故事，換姑娘遲一日殺范某，可否？」

蔣依容正糾結間，聽到范閑的提議神情一動，但旋即又板起臉道：「若是講的不好，我隨時殺了你！」

「好好好，一切都依姑娘。」

范閑連連點著頭，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話說著史湘雲，乃是紅樓之中史家的大千金，最是嬌憨天真……」

稀薄的月光灑落軍營，中軍帳中燈火搖曳。

范閑的聲音不停響起，講著史湘雲的一生……

這一講，就是一晚上時間。

翌日一早，中軍帳。

依著衙門和軍中點卯的規矩，王啟年、高達、葉仁三人走入帳中，向范閑應卯。

海棠朵朵也難得的在同一時間走入了軍帳當中。

「大人……您、您昨晚上沒休息好？」

走進帳中的王啟年抬頭看到范閑，關切地問道。

主座上，范閑有些萎靡地靠坐著，臉上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還在不停地打著哈欠。

見到范閑這副模樣，高達和葉仁也關切地看向范閑。

兩國戰事在即，范閑要是出了什么問題，那可是大事。

海棠朵朵卻在這時站出來，一臉揶揄地看著范閑道：「你們家大人昨晚與佳人秉燭夜談，比獨守空房睡覺舒服多了，怎么會休息的不好？」

說著，她意有所指地指抽了抽鼻子。

見她這副樣子，王啟年等人也學著抽了抽鼻子，很快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淡淡地香味。

「這啥味……？」

高達皺眉，疑惑地看向葉仁，卻見葉仁笑而不語。

王啟年卻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女人的胭脂水粉味？可聖女大人從來不用這東……」

話說到一般，王啟年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笑著看向了范閑。

高達還是一頭霧水，推了一把王啟年：「老王，到底怎么回事，你說話怎么說一半？」

王啟年卻只是嘿嘿笑著，不說話。

「咳……」范閑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地揉著鼻子解釋道：「昨夜，東夷城的九品刺客夜闖軍帳，意欲刺殺我。」

昨夜，他給蔣依容講了一晚上紅樓，直到天將亮之時蔣依容才離去。

軍帳內本來就封閉，蔣依容呆了一晚上，自然在這兒留下了她的胭脂水粉味。

不過……海棠朵朵能輕易點出來這一點，顯然她早早就感知到了蔣依容的到來，來到了軍帳外發現自己搞定了蔣依容，這才沒有進來救自己。

「什么？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