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任澹心思當真縝密,臨離去竟然還留下了這么一道屏障。」
一處酒樓二樓,喬裝白發老仆的王啟年看著小院廢墟方向,低聲對著范閑說著。
「要是沒點手段,敢參與逼死太康參的事?」
范閑倒是淡然說著,目光落在那處廢墟上。
那里的院牆原本已經被葉仁真氣駕馭戰馬撞破,此時卻被任府的仆人掛上了比原本圍牆還要高幾分的油帆,將其中的究竟遮得嚴嚴實實。
「走吧,他遮住了那里,倒正方便了我們偷偷潛入。」
范閑灌了一口茶,在桌上擲下兩個銅板淡淡說著。
下一刻,他身子若離弦之箭彈射到了對面的屋脊陰影處,朝著被油帆遮住的小院潛行而去。
王啟年見狀,連忙腳尖輕點欄桿,跟上了范閑。
二人原本就處在偏僻的角落,這一番舉動卻是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小院廢墟內。
幾個家丁手持工具,正在清理著此處的瓦礫磚石。
「嗖——」
一道黑影閃過,幾個家丁身子先是一滯,而後盡皆軟塌塌地倒地。
下一刻,黑影停下,正是扮做粗豪漢子的范閑。
「大人好手段,悄無聲息地就打暈了這些人。」王啟年落在范閑身後,伸出個大拇指贊嘆道。
「少廢話,動手。」
范閑對王啟年的奉承並不高興,轉身在廢墟堆里翻找起來。
小院雖然已經坍塌,但該有的大致輪廓還在,范閑很自然地找到了書房所在的位置,開始認真查看起來。
很快,他便在書房一角找到了一些燒到一半的信紙。
還沒等他拿起信紙細看,便聽在院中翻找的王啟年低呼:「大人,有發現!」
范閑神色一動,將這殘信塞進袖筒,三兩步來到了王啟年的面前。
王啟年手上,此時正拿著一本頁腳卷起的泛黃書卷,封面有著四個大字——三十六計。
下方還有著葉輕眉著幾個小字。
老娘的書?
范閑心中一動,連忙從王啟年手上拿過書卷細細翻看起來。
這書頁腳已經高高卷起,無論如何都沒法撫平,紙張更是變成了淺黃色,其上有著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釋,顯然是時常被人拿起來讀的。
「再找找其他的。」
范閑直覺這書干系重大,將書卷仔細藏在了身上。
他想到方才找到的殘信,手探入袖筒將其取了出來。
因為已經被燒了不少的原因,只能大致看到其上的一些字——范閑、滄州、殺、本宮、父皇……
本宮?!
范閑心神突然一凜,這個詞,在整個慶國只有太後、長公主、太子三人能用,再加上父皇兒子,不難猜出寫信之人是誰。
「任澹是太子的人?」范閑皺眉低喃道。
一句話出口,他周身的汗毛突然毫無征兆地聳立起來。
「老王!小心!」
范閑當機立斷地大喊一聲,翻滾著身子藏進了一扇斷牆之後。
王啟年工於輕功,在范閑話音剛剛出口時,一個起落便落在了范閑旁邊。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