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
黑衣人看著范閑,輕聲說道。
他聲音嘶啞,絲毫不掩飾話語中的殺意。
「范某在。」
范閑笑著沖黑衣人拱了拱手,臉色在下一秒驟然變冷,冷喝道:「放箭!」
「嗖!」「嗖!」「嗖!」
……
白馬義從應聲松弦,箭矢如雨般落向黑衣人。
范閑驟然變臉,竟是完全沒有留活口的想法。
「嘩!」
黑衣人揚手抓住油布包袱一角,將迎面而來的箭矢盡數攏落。
他身形隨之後撤,行至甬道某處時猛地一跺腳,撞破牢頂的天窗逃走。
「我去追!」
高達目光一凝,運轉真氣就要追上去。
「不用了,」范閑伸手攔下他,笑道:「那天窗柵欄可是生鐵的,他有那個魄力拼著頭破血流撞爛,就饒他一命吧。」
說完,范閑邁步走到了甬道中間,撿起黑衣人丟在地上的油布包袱查看起來。
「范閑,沒想到你這么蠢,布下天羅地網都能讓人逃走!」
「真不知道你這個平北侯是拍了陛下多少馬屁才換來的!」
監舍內的柴畫屏見到范閑,恨得牙癢癢,也顧不得方才還有人想要自己的命,沖著范閑嘲諷道。
范閑將油布包袱交給身後的葉仁,笑著看向柴畫屏:「柴小姐說的對,范某是比較蠢。」
他自稱蠢笨,眼底卻沒有半點功虧一簣的遺憾。
看到柴畫屏還要說些什么,范閑搶先笑道:「不過范某就算再蠢,也比不過柴小姐要被殺了還在心甘情願給人當槍使。」
柴畫屏聞言一愣,緊接著便喊道:「你說那黑衣人是天……不可能!」
「范閑,你竟敢誑我!」
柴畫屏驚愕之下差點說漏嘴,指著范閑又是一頓怒喝。
范閑也懶得和這個分不清形勢的女子多說,起身走出了牢獄。
院中,趙將軍正恭敬等待著,見到范閑出來,他連忙上前拱手道:「大人,末將按圖索驥,發現那黑衣人是從池塘底出來的,兒郎們潛入池塘,在底下找到一條水道,正在查看通往何處。」
「這舊衙,倒成了蜂巢了。」
范閑聽聞趙將軍的話,不禁搖頭笑道。
先前在黑衣人通過監舍暗道出來後,范閑就命趙將軍將整個舊衙排查了一遍,堵了近十個暗道,誰成想竟然還有水道在。
「估計白馬義從當初被安排在舊衙,也是有些人早就預謀好的。」
葉仁目光閃爍,瓮聲說著,話語中透露出與長相截然不同的精細。
范閑無奈一笑,沒有說什么。
邱不器已然投效自己,若是他安排了白馬義從住舊衙,定然會在投效後如實相告,既然他沒說,那這『有些人』的身份便十分有意思了。
除了同知李弘成,范閑想不到還有誰能影響邱不器做出這個決定。
范閑一時之間,都不知該怎么面對這個可能成為自己便宜妹夫的男人。
在大堂等了半個小時之後,王啟年躍牆入內,拿起桌上的茶壺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范閑等他喝完後,才笑著問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