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會意,抬手將頭顱扔在了黃德面前。
「嘩啦啦——」
一陣手銬的響動聲中,黃德將孔奇的頭顱捧在手中,看到斷頸處那齊整的截面,對范閑的話信了三分。
不過他仍是不敢接受那位大人放棄他們的事實,捧著頭顱,眼神茫然地發起愣來。
范閑沒有和他耗下去的興趣,凝眉冷喝道:「黃德,將功贖罪!」
黃德渾身一震,手中頭顱滾落地上。
他怔怔地看了地上沾滿泥垢的頭顱一眼,又望了望范閑與盧嘉慶,遲疑地開口道:「若、若是黃德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從實招來,能保住性命嗎?」
黃德話音剛落,就見盧嘉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黃校尉,欺壓百姓、屠戮村庄,更是起兵造反要襲殺朝廷欽差,這幾樁罪加一塊,夠你夷九族了,還想保全性命?」
「盧某勸你老實交代了,不然我監察院的手段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說著,盧嘉慶自袖中露出一雙指節修長卻莫名帶著陰氣的手,低頭看著。
他這番話說得威脅意味十足,再加上監察院的名聲加成,讓黃德臉色愈加惶恐起來。
「砰!砰!」
似乎是怕黃德不相信一般,盧嘉慶來到黃德身邊,拍了拍後者的臉,而後雙手又飛快的將黃德雙臂卸脫臼。
「呃……嗬……嗬……」
盧嘉慶最後一掌落下,黃德整個人臉變得漲紅起來,面容扭曲,額頭上滲著豆大的汗珠。
偏生盧嘉慶好似同時制住了他的口竅,讓他只能發出些無意義的痛呼。
再加上雙臂脫臼,就連掙扎都成了奢望,看起來凄慘至極。
看到黃德的樣子,范閑皺了皺眉頭,並未開口說話。
盧嘉慶用的是監察院刑訊手段,這門手段結合了一處的秘術與三處的神經性葯物。
受刑者中招後,只覺五臟六腑都似有蛇鼠啃噬一般痛苦難當,雖然是神經性葯物產生的錯覺,但感知卻是實實在在反饋到大腦中的,再加上其中亢奮屬性葯材的作用,讓人想暈過去都不成。
這種有傷理念的手段,范閑本不會同意,但黃德罪孽深重,范閑又想著速戰速決,便默許了。
半刻鍾後,黃德已然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虛脫地癱在地上。
「嗬……嗬……」
他哆嗦著蒼白的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將希冀的目光落在范閑身上。
「唉!」
范閑起身上前,三兩下為其解了刑術,聲音平淡地道:「活命黃校尉就別想了,若是黃校尉聽話,范某可以做主只論你一人之罪,絕不株連親朋好友。」
「嗬嗬嗬……」刑術解除,黃德身上好受了些,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良久,恢復了些精神的他緩緩開口道:「堡主背後那位大人是誰,黃某的確不清楚,此人向來都是同堡主單線聯系的。」
「黃某只知道,那位大人經常要堡主帶人化妝出堡去辦一些事情,每次出去多則十天半個月,少則一兩日。」
「作為回報,那位大人幫我們瞞下了劫掠村庄的事情,更是為我們倒賣庫中軍械找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