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張府哭靈(1 / 2)

林若甫用盞蓋輕輕撇著茶沫,笑道:「當真與你無關?」

范閑眼珠動了動,突然展顏一笑:「岳父大人明察秋毫,此事確是小婿所謂,不知岳父……」

「不知道我如何猜到的?」

林若甫打斷范閑的話,反問道。

范閑點點頭。

卻見林若甫冷笑道:「你回京以來,在樞密院門前與張正倫交鋒兩次,抬著張吉的棺槨登張正倫家門一次,隔天張正倫就被氣暈了。」

「你真當全天下人都是傻子,連這都看不出來?!」

林若甫的話前所未有的重,說到最後,他更是將茶盞重重放在桌上,茶水被激得灑了滿桌。

范閑一臉不解,不明白自己的岳父大人是否吃錯葯了,今日有如私塾的夫子一般,嚴厲到了極點。

他拱手道:「岳父大人……」

「官場上做事,講究無跡可尋,讓人抓不著把柄,一味針鋒相對,只會落了下乘。」

林若甫再次打斷范閑的話,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范閑眉毛動了動,沒有插話。

只聽林若甫沉聲說道:「老夫知道你要用張正倫對付樞密院,只教你一句——官場上做事,事要做到明處,心思卻要放在暗處。」

「如此事,你完全可以通過秦業的四姨太入手,以姐妹之爭挑動張常氏妒火,讓張正倫後宅不寧,再加以引導,使其主動跳入你的彀中。」

「而今你先登門、後為難,即使張正倫一時無處可去投入你帳下,也必然心生嫌隙難得重用,平白失了一名干將……」

林若甫越說聲音越沉靜,儼然與私塾夫子別無二處。

范閑聽著,心中生出一絲明悟,知曉恐怕岳父大人將自己當做了相位接班人來培養。

他抿了抿嘴唇,站起來朝著林若甫長揖行禮:「謝岳父大人教誨,只是范閑性子狹隘,行事無法做到羚羊掛角,只能針針見血。」

這便是相當於明著拒絕林若甫的教誨了。

林若甫一愣,旋即有些悵然地點頭:「也好,個人有個人的心性。」

「謝岳父大人體量。」

范閑再度行了一禮,坐回原位。

雖然拒絕了岳父大人的好意,可他從岳父大人那精亮的雙眸中看得出來,對方還是沒有熄滅扶持他的心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范閑心中這般想著,看向林若甫:「岳父大人,韓志維之事……」

「韓志維與太子的嫌隙,老夫也是通過信陽……的眼線得知的。」

林若甫開口解釋,說到信陽二字頓了一下,繼續道:「此人好名,雖嗜色無度外室成群,但卻擺出一副清正廉明的樣子。」

「前些年在二皇子與太子之間左右搖擺,上次你回京後二皇子失勢,此人便想做個從龍功臣,暗中投入了太子門下。」

「投入太子門下後,他自以為身後有倚仗,假公濟私,將那副公正廉明的偽裝發揮到了極致,給太子添了不少麻煩,這也是二人嫌隙的由來。」

范閑聞言笑了笑:「還真是位忠耿為國的好尚書。」

林若甫沒有理會范閑的話,支使仆人將桌上的茶水擦干,拿出一幅畫在桌上鋪開。

「今日叫你來,是還有一事想問問你。」

林若甫在畫桌邊坐定,示意范閑過來看畫。

范閑眉毛一動,起身走到桌前。

畫上是一個年輕女子,面容俏麗,一身勁裝,腰間系著一圈長鞭。

「這是——」

范閑一驚,失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