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吉的出殯隊伍在京都穿行而過,喧嘩城中違反城門司規定,卻無一人敢上前指責。
在隊伍兩側,各有幾名陰鷙冷峻的漢子身著監察院官服,站在顯眼的位置護著出殯隊伍。
再看看隊伍當中的范閑,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出殯,有平北侯在背後撐腰!
時至今日,已經沒人願意在這些小事上觸范閑的霉頭,這場出殯順利進行直至結束。
同時,也宣告了張正倫的改換門庭!
參加完棺槨入土後,范閑與張正倫告別,回到了范府。
言冰雲正等在范府門口,見到范閑後上前行禮。
「有新情況?」
范閑與言冰雲一同入府,邊走邊問。
上次見過陳萍萍後,二人便分工合作,范閑對外積極調查萬朝谷之事,言冰雲坐鎮監察院統籌全局引為後援。
監察院里都是些桀驁不馴的奇人異士,由父親是四處主辦的言冰雲坐鎮,比范閑要合適些。
卻聽言冰雲道:「我整合了有關秦家的文書,同二處的同僚分析後,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說著,言冰雲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遞到了范閑面前。
范閑接過,細細瞧了起來——五月二十八,申初,樞密院參贊秦恆乘馬車出城去往庄園,至亥初才歸,出時轍深一寸三分,歸時轍深一寸六分。
五月二十六始,秦府多購大棗、酸棘等滄州物事運往城外庄園,五月二十九日始,轉而運至城內秦府。
……
范閑三兩眼看完文書上的內容,眉毛突地掀起。
他轉頭看向言冰雲:「隨我來。」
語畢,他當先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言冰雲緊隨其後。
二人來到小院當中,范閑反鎖院門,將林若甫交給他的那副畫展開在桌上。
「柴家那位僅存的小姐?」
看到的話的言冰雲一眼認出了柴畫屏,出聲發問。
范閑點點頭,沉聲道:「這是我岳丈大人給的,說是前幾日在秦家的城外庄園發現了此人。」
說著,他又將視線落在那份文書上:「現在看來,秦家已經將此人偷偷帶進了京都。」
往返時的車轍深度、滄州特產的采購地址,這些東西唯有監察院才會留檔的東西已經說明了一切。
「柴畫屏犯人家屬的罪名還沒有洗脫,你是要上門要人?」
深諳范閑行事風格的言冰雲開口問道。
若是范閑打著監察院的名號突襲秦府要人,哪怕秦家勢大、秦老爺子老奸巨猾,只怕也保不住柴畫屏。
卻見范閑搖搖頭,輕笑道:「不,若是我們能事先知道秦家這么遮遮掩掩的目的,可能比直接上門要人合適。」
范閑說著,收起畫卷與文書,笑著看向言冰雲:「小言公子,隨我去個地方。」
言冰雲自無不可,點了點頭。
二人出了小院,由范閑帶頭,朝著范府東側的廂房而去。
這一片廂房呈一間間獨院而建,范閑敲開其中一間,一陣香風氣撲鼻而來,讓猝不及防的言冰雲皺了皺鼻子。
「侯爺,您可算是來了!」
還未等言冰雲反應過來,一道帶著香氣的斑斕麗影便撲了過來,在范閑面前做福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