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靈兒自袖間取出一封塑了蠟泥的信,遞到了范閑面前。
范閑眉頭一皺,接過信問道:「葉大哥出不來?」
他讓葉仁回府提醒葉重並且打探消息,而今葉仁沒來,卻讓葉靈兒送來了信,這其中的意味便很值得人深思了。
「父親要義兄在府內靜修,全力突破九品。」
葉靈兒將葉重對葉仁的吩咐如實相告。
范閑點點頭,與葉靈兒和范思轍道了別,裝好書信走到了書局後院。
他才出門,便聽到了門內那一對歡喜冤家的吵鬧聲,不由得搖了搖頭。
看來,讓父親去葉府提親是刻不容緩了。
不過……
想到這里,范閑摸了摸袖中葉仁的信,臉龐微微發冷。
葉仁通過這種方式送信,只怕他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上葉家提親的事情,只怕會橫生變數。
念頭至此,范閑加快步子,走進了後院一間他事先確認過的廂房內。
反鎖好房門後,范閑取出書信,先確認了未曾開封,這才打開書信堵了起來。
信中,葉仁將葉家內堂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寫了上去,末了,還增加了他對葉家的疑惑,希望范閑調查清楚,解他的疑惑。
「二弟啊,看來你的婚事真的得延後了……」
看完書信後的范閑,幽幽地自言自語道。
而今看來,葉家在萬朝谷刺殺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尚不清楚,無論父親還是自己,都不可能允許范思轍這時候與葉靈兒議親。
范閑點燃桌上的燭台,將信焚毀後,打開了廂房的門。
范思轍正紅著耳朵,站在後院當中。
范閑臉上擠出一抹笑意:「葉靈兒走了?」
「她爹整天逼著她練功,說是要在太後壽宴上表演,不得空。」
范思轍揉著耳朵,瓮聲說著。
范閑目光閃了閃,旋即笑道:「那我也離開了,你好好操持書局,離開了這么些天,估計你也不放心。」
說著,范閑便要邁步離開。
卻見范思轍連忙上前攔住范閑:「別急別急,今兒個售書只是小事,真正的大事還沒辦呢。」
「大事?」范閑眉頭一皺。
在這個弟弟眼里,還有比銀子更大的事情?
「跟我來。」
范思轍招呼一聲,帶著范閑走到了他從不讓人進入的庫銀房門口。
范思轍打開房門,對著范閑道:「進去吧,里邊有人等你。」
范閑此時已然聽到了門內的呼吸聲,想著范思轍不會害自己,便邁步走進了門。
「吱呀——」
范思轍關上房門,站在門口充當了門衛的角色。
房內,范閑看到那個在裝銀錢的箱子堆里等著自己的人,面帶驚訝。
「三皇子?」
對面那半大小孩,正是隨自己下了一趟江南的便宜學生,三皇子。
只見三皇子一身小宦官的衣服,走到范閑面前恭敬行禮道:「學生見過老師。」
江南一行,三皇子似乎已經完全被范閑降服,此時的態度恭謹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