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破案期限後,慶帝便起身離開,宣告著此次朝會的結束。
韓志維被御前侍衛押走,百官也開始按秩退朝。
將近三個時辰的朝會,讓在場百官都已經身心俱疲飢腸轆轆,大家沉默著朝宮外走去,不復以往三三兩兩攀談的景象。
太子與秦恆走在最前方,臉色平靜,似乎韓志維只是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請留步!」
一道中氣十足的呼喊聲打破了宮道上的沉寂。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范閑一臉笑意地跑到太子面前,端正行禮道:「自回宮後,還未曾與殿下親近,范閑明日午時在菜市口對面的酒樓擺宴,還請殿下賞光。」
挑釁,肆無忌憚的挑釁!
百官心中冒出這個念頭,無一不為范閑的大膽所震驚。
試問誰人不知韓志維是太子之人,又有誰會忘了慶帝剛剛才在朝堂上說了,明日午時在菜市口夷韓志維三族,范閑在此時發出這個邀請,用意一目了然。
一眾聽到范閑聲音的官員放慢腳步,余光打量著太子,等著他的回答。
太子冷冷看著范閑,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只是還未等他說話,秦恆已經站在了范閑面前,怒道:「范閑,你——」
「咳——」
太子咳嗽一聲,打斷了秦恆的話。
秦恆頭腦清明過來,情知方才被范閑激得有些怒意上頭,羞愧地退後,站在了太子身後。
不過片刻時間,太子眼底恢復平靜,淡淡地看著范閑:「平北侯有心了,本宮明日事務繁忙,只怕沒赴宴的時間。」
范閑依舊一臉笑意,點點頭道:「是范某唐突了,太子殿下公務要緊。」
語畢,他轉身離去。
太子靜靜看著范閑的背影,久久沒有言語。
秦恆上前低聲問道:「殿下,明日我們還去菜市口嗎?」
太子轉頭看了秦恆一眼:「父皇金口玉言,要我們都去看看,本宮可不想背上抗旨的罪名,明日喬裝前去,不碰上范閑就好。」
說到這兒,太子眉頭深深皺起,朝著秦恆唏噓道:「范閑此子手段難纏幾無漏洞,日後就多賴秦家幫著本宮了。」
秦恆點頭,自信地道:「殿下放心,秦恆願為殿下除去范閑這個禍害。」
太子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失望——秦恆方才說的是秦恆自己,而不是秦家。
而此時,范閑已經出宮坐上了范建的馬車。
范建正在車廂中等著兒子,見到其上來,笑道:「侯爺今日,可是給下官了個驚喜。」
在兒子面前開玩笑,范建顯然心情不錯。
范閑在對面坐定,苦笑道:「父親就別再挖苦兒子了。」
范建正了正神色,認真地看向范閑:「說說吧,馮驥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父親要問這個。
「兒子與淑貴妃達成了一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