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徒勞(1 / 2)

書房內的落地燈有著暗金­色­調的燈罩,把里面原本散著白光的白熾燈泡都暈染成了和燈罩一樣的黃朦燈光,和寬大書桌上那只能照亮桌面的台燈一起,將兩人此時的影子捏揉到了同一處,拉在了暗地里。

眼前的小姑娘只有顯而易見的青澀與稚­嫩­,還沒有被世俗沾染過的我行我素……以及從不設想自己做的決定會帶來的所有可能的後果。

她無疑是美麗的,巴掌大的臉上嵌著一雙靈動的眼睛,即使她現在已經哭腫了眼角,哭紅了鼻頭,甚至連臉上都是交錯著的斑駁淚痕,但只會讓人感到她的凄楚與逞強,還有與之相應的、想要憐惜她的心情。

陳一乘此刻認知到,自己在聽了她的請求之後,已經下意識地將她當做一個女人來打量。

明明不久之前還想著她能穿一些弟弟上學時穿過的衣服,她在他眼里只是一個臭脾氣又愛頂嘴的小孩子。

心里那種躁動的感覺一直沒有壓下去過,而且嘴里遺留的些許姜糖的味道似是在反復提醒他這個事實。

有些熱。

「去洗澡然後休息,明天跟著你的表哥回家。」

玉伶聽著陳一乘厲聲說出的命令,像是對她的荒謬言論所做出的最委婉的訓斥,不容許她的拒絕。

可她並不會因此而退縮。

不過玉伶的心間也劃過一種名叫羞愧的情緒。

陳一乘從不去派樂門之類的夜場,坊間沒有關於他狎妓嫖娼的蜚語,他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剛直又正派的作風。

連他寵慣教出來的陳一瑾也沒有傳出過任何讕言,只是­性­格上隨意不羈了一些。

玉伶驀然間有些自艾自憐,她認為自己在做一件不對的事情。

可這只與陳一乘有關,與自己無關。

她只是在做生意而已。

「軍座,您聽見玉伶說的話了嗎?」

玉伶的聲音在說話時有些克制不住地顫抖,是她在強迫陳一乘正面回應她。

她只能靠咬牙來綳緊面容以維持自己的底氣,在陳一乘面前所有的一言一行讓玉伶只覺自己越錯越離譜,根本沒有任何因為說起這種­色­欲話題而提起的羞恥心。

漆秘如黑夜的眼睛正審視著她。

「你今年多大了虛歲一十七。」

「合該是讀書上進的年紀,這些糟七糟八的事情莫要亂想了。」

玉伶從未見過這樣倒貼還無動於衷,甚至想要管教她的男人。

「我沒有亂想,我現在想的就是您。」

玉伶將手搭上了陳一乘的手腕,他突兀出來的骨節觸摸起來像是能刺穿一切謊言的刀刃。

可他比她要高上許多的溫度也似是燙到了她的心尖。

陳一乘看著玉伶的眼神因為她的話而變得鋒利,他並不相信她的說法。

也許她說過的所有話語他根本一句都不會相信。

玉伶明白,所有男人都有危險的一面,無論在此之前他到底有多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