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赴宴(1 / 2)

玉伶回家後拿毛巾浸冷水敷臉,一整個下午沒停過,總算消了浮腫。

單手按住毛巾無事可做,看報紙看不進去,一想晚上的事情又心里緊張。

謝沛當時向她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讓她走了,渾然沒提晚上接她來見他是要做什么。

身為娼­妇­的玉伶想到的只有床笫間的事。

男人找女人,抹不過的就是那檔子事兒了。

可謝沛冷漠的態度卻叫玉伶捉摸不透,越想越煩。

索­性­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謝沛既上次說她好看,這次她還不能憑借這具身體把他哄上床再套幾句話么?

傍晚時間。

玉伶對鏡梳妝,按照上次青鶯只描眉的簡易妝容,她大抵知道了陳一乘的喜好,於是用妝粉遮去左臉消腫後剩的淡淡紅痕,脖頸處也一並拿粉按敷掩去還沒好全的舊傷疤,剩下就擦勾了眉型,抹了­唇­的底­色­,看著氣­色­好一些。

身著一件鵝黃­色­的真絲長旗袍,這是夜蝶去年在玉伶十五歲過生的時候送給她的,和衣服一起的還有一條粉白的南洋珍珠項鏈和一對耳飾,玉伶指望靠這一套不菲的衣裝來假飾那莫須有的大小姐身份,她平日里的那些便宜料子應是完全上不了台面。

臨出門時,玉伶又返回房內,往手包里塞了一條­干­凈的襯褲

東源大酒店。

這家洋人和平國人共同出資修建的西式酒店一直是錦錫本地的商賈政要喜歡去的地界,夜場里的小姐們也總說在這里能釣到有錢的男人。

光是這夜里外看燈火閃耀,內瞧高過幾層樓的華麗大堂,就已經給足了客人們的體面。

當然這大堂里的迎賓還有為了服務外國人而雇佣的會說外語的洋人。

在玉伶向迎賓報過陳姓後,那擺著妥帖溫順笑容的迎賓問她:「請問您是甄小姐,還是姜小姐?」

玉伶心下疑惑。

這甄小姐是她,這江小姐要依了江雍估摸著也算,只是迎賓這般問她,玉伶覺得奇奇怪怪。

所以就直接回:「姓甄。」

迎賓笑著說道:「甄小姐,陳老板已經等著了,您跟我來。」

玉伶一聽,心里七上八下。

她今天已經比上次早來了一個小時,想著不會再遲到了。

怎么陳一乘每次都能比她早?為什么遲到的總是她?

玉伶在嘴里無聲過了一遍借口歉語,她只希望不要再像上次那樣,一進門所有人都齊了,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杵在門口,大家像看猴戲似的看著她。

這次江雍不在,她要是一個人陷入如此境地,還不如說一句走錯了,­干­脆果斷地帶門回頭就跑。

只不過這次……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因為玉伶一進包廂的門,她的視線正對上了坐在沙發上喝茶的陳一瑾。

他難得換下了他習慣穿著的白襯衫,黑­色­的袍裝穿在他身上叫玉伶第一眼看去似是見到了陳一乘,她這才察覺他們不笑的時候長得還真是非常相像,氣質也大同小異。

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

陳一瑾瞧見了玉伶那意料之中的驚訝表情,當然也看見了她今日穿得明顯要比平日里­精­致許多,細細打扮一番,好似連她的人都因此裝點起來而美了百倍。

見到她高興還來不及,陳一瑾心下卻又突然莫名其妙地不爽利,還沒說話,他便聽玉伶開口說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為何不能在這?難道你就只想見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