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夜晚無眠的不止玉伶。
江雍身著睡袍,走到卧房隔間接起了電話。
「如何?她人呢?」
「江老板,軍座把人帶走了,我們沒接到舜英小姐。」
「帶走了?」
「是的,從提訊室帶走了,在軍座的車隊里。」
江雍聽罷不予置評,直接掛斷了電話。
片刻不到,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雍爺,於婆我和你說,陳一乘今天晚上來我這里搶女人。」
「我的老天爺,他這大半夜到底是在發什么癲?!嚇得我……還一分錢都沒要到,雍爺您看這得如何是好?」
於虹妍一向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著急又尖銳的音調聽得江雍直蹙眉,把電話拿遠了些,­干­脆地打斷她:「怎么說?」
「哎喲!雍爺還不明白嗎?陳一乘把甄玉伶的身契搶走了,明著搶的啊!」
江雍一句話都沒回,猛地扣上電話。
面上肅冷的表情和早上的深秋時節有幾分相似,都寒到快要結了一層霜。
他坐在桌前,雙手在桌面交握,想要下意識地擰動扳指,卻沒能在拇指處摸到溫熱的玉質。
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准備就寢時已經取掉了。
「還真是自有一套勾釣男人的好手段呢
車一直在顛顛滾滾,讓玉伶在極度混亂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入睡不得,看來果真是在去往鄉下縣里的路上。
下車後,玉伶能聞到咸腥的海風氣息,能聽到微弱的潮浪聲,這里定是離海很近了。
不過震耳欲聾的號角聲把此時海浪的拍打聲掩了過去,聽起來像是軍隊里天還沒亮便會響起的起床號角。
玉伶站在原地,沒有人把她的眼罩卸下來,雙手依然被反鎖在背後,更沒人有指示她往前走,但她能察覺到周圍有一個一直不說話的人。
風大了起來,原本就凌亂的長發被吹得四處飄散,長及膝蓋的麻布長衫也時不時被吹起。
里面什么都沒穿,已經過了­精­神緊綳期的玉伶顧及的是這寬大的衣物在風里會衣不掩體,可被反剪在身後的手卻壓不住身前的衣擺。
這時突然雙腳離地,玉伶嚇得驚叫一聲,緩神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橫抱起來了。
對方做這個動作做得輕而易舉,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撈住她的膝蓋內側,順手還壓住了她剛剛被吹起來的長衫衣擺。
玉伶下意識地掙扎,這種力量感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對方就是一個現在可以對她肆意妄為的男人。
她彈著腿扭著腰,萬分不配合。
甚至還仰頭胡亂狠狠咬了一口,也不知咬到他的哪里,嘴里舔到了一點點血腥味。
但此時貼近之後,從腥腥海風里區分出來的微弱且熟悉的木質香氣已經讓她明白過來抱著她的是誰了。
心中對這種親昵的行為稍感震驚,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玉伶有那么片刻的安分,陳一乘應是這般抱著她走進了室內。
可她還是選擇裝模作樣地問道:「……是誰?」
陳一乘似乎並沒有和她說話的打算。
玉伶在眼前一片漆黑的境況里完全察覺不出來這時的陳一乘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誰?要做什么?……放開我!」
隨即又開始扭動掙扎,她只能靠這些動作來試探他。
陳一乘仍然沉默,但把她放了下來。
身體所能感覺到的棉質布料觸感告訴她,自己應是被他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