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怪怪(1 / 2)

這巴掌大的一個小縣就靠著夏天分來部隊海訓的時候才鬧熱些,士兵每周分班次有個把小時的輪休,全往這里擠。

渠縣有的茶館煙館可不比錦錫的裝潢要差,只是這茶和煙喝著抽著怎么都少了些錢的味道,原是這邊的人不如錦錫紙醉金迷,連吹捧的話都說得少了那么幾分顏­色­,沒味道。

這家小茶館並不是最惹眼的那家,但在二樓的幾個包間都開了大窗,高處眼寬,要是噴了迷漆的軍車路過,一眼就能看見。

「沛爺,線人遞話來,說是軍長今天下午要出車。」

謝沛包了這里最大的雅座。

他正斜倚在靠窗的榻上,隨意屈起膝蓋來靠手抬煙槍,仍然是在吐出煙氣時才說出沙沙的幾個字:「……有女人嗎?」

「有兩叄個,都在同一輛車上。」垂首應答的那人窺著謝沛臉­色­,頓了頓才謹慎提議著,「沛爺,要截車嗎?」

謝沛單手抬起旱煙桿,湊近­唇­邊輕吸了一口,不語。

這時包廂的門被敲響,走進來的人向謝沛說道:

「雍爺過來了。」

跑堂過來新加了一套煙槍煙絲,不過進來的江雍卻似乎沒有抽煙的心思,直接問謝沛:「阿沛可是打算明著搶人了?」

謝沛看向窗外,將暗­色­煙氣仰頭向外吐出,回道:「江哥,這件事是我一人做一人當,不會牽扯到你。」

「不過江哥既過來了,有什么事就直說罷。」

江雍坐在謝沛對面的位置上,表情難得嚴肅,正­色­道:「只要做了萬全的准備,明著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更好的法子。」

謝沛仍然看向窗外。

「渠縣是集團軍的地盤,對上地頭蛇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劣勢,阿沛這幾天撒線不也只能摸到外圍?陳一乘的心思發細,搶人怕是正中下懷,我們想盯著他,他許是早就將計就計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

謝沛只回:「伶子等不了那么久,不可能等到海訓結束再回錦錫較量。」

江雍搖搖頭,繼續道:「阿沛迷亂了心,不要忘了伶伶其實很聰明。」

「陳一乘到現在都還沒動手而是靜待時機……就說明我們仍能信任伶伶,繼續讓她來做,我很放心。」

繚繞煙霧里,把江雍平靜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染上了煙氣,明明是勸服的腔調,卻聽來莫名壓迫旁人:「搶人得算是我們的理虧,陳一乘正等著這個光明正大的由頭把槍抵在我們頭上;要是伶伶能自己跑出來,是她的意願,我們最多算是接應而已,但這是陳一乘自己的紕漏與錯算,能爭取一些談判上的余地,少搭上幾條兄弟們的­性­命

午休完,陳一瑾當著陳一乘的面主動要求和玉伶分車而坐,說他要去見人辦事的地方帶著玉伶不方便。

既是不方便,那還叫她作甚?

玉伶只差把陳一瑾的胸膛剖個洞,看看他的那顆心到底在琢磨些什么有的沒的。

心里隱隱不安。

陳一乘便指了兩個醫務處的女兵陪著玉伶同去逛街,她們叄人坐同一輛車。

臨走前,陳一乘還叮囑自家弟弟要在天黑之前回來,晚上有個飯局,對方本來是預著陳一瑾到的隔天就想請他來著,可他病了好幾天,現在終於又把這件事再次提起,選了今日。

陪著玉伶的兩個士官姐姐是活潑的,一路上愛說話;卻也是­精­明的,沒問玉伶與陳家兄弟的關系。

她們正在說麻酥糖的話題。

道是黑酥糖里面有豬油丁,是咸口的;而白酥糖里面攙花味糖,是甜口的。

各有風味,就和粽子里面包咸­肉­還是包豆沙一樣,說起來可能會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