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底氣(1 / 2)

許是昨天讓頭昏昏沉沉的葯勁還沒緩透,身子軟,綿無力,放松後的玉伶在謝沛懷里哭過一陣後,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

就連開車時的顛簸晃動都沒能讓她醒過來,一直斜倚在謝沛懷里,頭枕著他的手臂,還緊緊抱住他的一只手,睡得像是死豬一頭。

乃至於謝沛叫她下車的時候,見她一睜眼就連連反問道:

「陳一乘可是讓你當兵去了?」

「還是把你當個男人使去給他半夜做了苦力?」

「大白天都能睡成這樣,這晚上還睡不睡了?」

把剛睡醒的玉伶唬得是直愣愣地傻傻看著他。

什么都沒聽明白,但是她一­精­神後就找回來了以往在謝沛跟前的狗腿模樣,現在後知後覺地開始怕他了。

立刻從謝沛懷里爬起來,坐直了身子,垂眸不敢看他,怯怯地張口就來:「玉伶錯了,沛爺莫怪,您可要寬待些。」

「睡覺有什么錯,你這囡囡哄人的路數倒還是一套一套的。」謝沛伸手把玉伶的睡塌壓平的長發隨意撥了撥,其實也沒說什么重話,「……你想睡,難不成還要我來幫你撐著眼皮?」

但他的手勁大,玉伶幾乎快要跟著搖頭晃腦,甚至還能分神想著自己的頭發是不是更亂了。

謝沛的脾氣應是比往前好了很多,可能他今天是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般高興。

也不知是不是剛睡醒,頭腦還不清省讓她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玉伶跟著謝沛下車。

看著是個不熟的地界,天仍在飄著小雨,暗到分不清早晨中午。

還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間,但這里卻有一處公館似的洋房突兀地矗在這里,像是什么城里的大老板異想天開在這里臨時起了一幢完全不搭景致的房子。

門口有幾個院護,見謝沛下車就即刻迎了上來。

玉伶沒那個膽子跟上他,可杵在原地也同樣不自在。

她接過司機遞來的傘,想著要不借著給謝沛撐傘的由頭厚著臉皮貼上去。

畢竟謝沛太高了,都壯得像是一堵厚實到可以給反過來給她遮風擋雨的牆,她踮腳都夠不著他的下巴。

躑躅這么一小會兒,謝沛看著拿傘卻又沒撐開的玉伶,叫她:「還沒睡醒呢?走了。」

玉伶忙不迭跟上,恍惚間還以為謝沛聽到了自己的心里話。

可跑到謝沛身邊的下一秒,她的心又開始揪擰起來。

他道:「江哥等著呢,這下可開心了

謝沛把玉伶領進門。

她好似一個摸在他後面的小跟班,而且還是狗仗人勢的那種。

謝沛若在,她就硬氣到走路都敢邁大步;謝沛要走,她便蔫巴到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就是這么個見風使舵的調調,畢竟她今日算是知道謝沛高興了是真的不會為難她,甚至還會由著她。

江雍坐在客廳里,寬大的方木幾上放著好幾沓寫滿密麻字跡的冊本,他正在翻看那些東西。

玉伶一眼看見了他右耳上的翡翠耳墜,和他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是同一個成­色­;身著的黑­色­綢袍上有穿金線勾出的紋飾,線細圖案淺,並不搶眼,只添了幾分含蓄。

玉伶不住地瞟看他的單邊耳飾,看著他垂眸時被遮去許多的藍­色­眼眸,不知該怎么形容他身上的悖論感。

但總之是俊的,他的模樣比常人深邃,不會顯得­阴­柔,怎樣都好看。

玉伶覺得自己可以盯著他看許久。

江雍大抵是玉伶見過的最­精­致的男人,和陳一瑾裝模作樣時的優雅不同,江雍要內斂穩重許多,從來沒有不堪與失控的時候。

他也是玉伶見過想的最多的男人,事事無巨細,全心好像都在用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