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狼狗(1 / 2)

秋日里飛來飛去的鳥有幾多,雖比盛夏的時候少,但天­性­如此,嘰喳鬧人。

玉伶抬頭,於窗簾夾縫里漏出的那一絲光亮中看著陳一瑾轉身作勢要離開時的背影。

他真的變了許多。

她尚在猶疑不語,他便不再觸碰她,不會像以前那般說葷話動手腳來都要強上了她。

此時陳一瑾那挺拔的高大身形同陳一乘是何其相似。

他愈發沉穩之後就更是相像了。

玉伶頓感心痛,已經不止於微妙的同情與愧疚。

陳一瑾要她像待陳一乘那樣待他一回……

荒謬又殘忍。

玉伶無法想象陳一瑾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對她說出這種要求的。

可她此時此刻舍不得……

已經舍不得他付出諸多,卻什么都沒能從她這里得到。

有予有還,是玉伶一直都懂的道理,她從不想虧欠誰。

玉伶還是在陳一瑾走到門邊時叫住了他。

「瑾哥哥。」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是悄聲在對他說話。

縱使他知她是怕被旁人聽了去,但如耳語一般的呢喃仍在說著一些只給他一個人的蜜語承諾:

「瑾哥哥,今天房外有人……」

「下回罷?下回你盡管來找我。」

陳一乘卧房的窗簾足夠厚實,叫陳一瑾此時眼中的玉伶大多是被浸在微弱光暈里的模糊輪廓,看不清她的人。

樊素有一櫻桃小口,小蠻有一楊柳纖腰,叫香山惦記至風燭殘年,今人仍樂哉樂道。

可他眼前的甄玉伶早就不需要用她的臉、她的身體來誘惑他了。

他早就只想要她,她變成什么模樣都只想要她。

僅此而已。

但他不能告訴她。

不然她只會更加得意洋洋地把他當一條狗來戲耍罷了。

不過……

現在,或許更早之前,他在她面前和一條狗有什么區別嗎?

一味地想要討她的歡喜,她不喜也要讓她歡喜。

僅此而已。

陳一瑾將視線移至窗簾慢慢隨風飄搖的漏光縫隙處,只淡淡回道:

「伶伶這般說來,可有想過大哥會如何作想?」

她對他做過的許諾已經數不清了。

他應是知道,眼前這個會賣她的眼淚的女人最是無情與心狠,她嘴里的話就和他沒作成的畫一樣,是永遠當不得真也摸不到的那她又是如何騙自家大哥的呢?

真的是騙嗎?

陳一瑾在玉伶將要開口時背過身去,不知在逃避什么,怕聽到什么。

橫豎她往他心上捅的刀子都不差這一把了,他躲來作甚呢?

只聽得玉伶溫言道:

「瑾哥哥,這些都是玉伶欠你的,同陳一乘無關。」

眼前這狐狸­精­似是無論何時都能掏他的心來細觀細看,知他在想什么,又似是早就摸透了該如何拿捏把玩他,又道:

「你的畫,今天的事……什么時候得空了,玉伶可都記著呢。」

「會陪你的。」

她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要給他的甜頭的時候像是把他的頭強按在蜜罐里一樣,予他的是齁得要死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