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車廂內都很安靜，裴西宴閉著眼睛小憩，前排的沈香娣挺屍般的靠在座椅上，一動不敢動，腦子里還在「嗡嗡嗡」的回盪著剛才督軍的話。

他竟然一臉嫌棄的讓自己坐到前面來？

為什么？

沈香娣指甲深深的掐進肉里面也毫無知覺，她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定是督軍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這樣，等督軍心情好了肯定就不會這么冷淡了……

一路上，她腦子里不停的在進行著對話，每當出現消極負面情緒的時候，她就開始安慰自己。

如此反復。

直到車子停在戀香樓門口，沈香娣整個人都是懵的，呆呆的沒有動。

後座的裴西宴已經推門下車了，陳副官看了一眼還處在呆滯狀態的香姨太，忽然就有些同情她了，輕咳一聲提醒道：「香姨太，該下車了。」

沈香娣怔怔的問道：「來……戀香樓做什么？」

難道督軍又看上了這里面的姑娘？要帶回去當七姨太太？

陳副官自然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去了不就知道了。」

沈香娣知趣的不再多問了，開門下車。

11月底的廣寧城寒風蕭瑟，一陣冷風吹來，沈香娣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伸手攏了攏狐狸毛的披肩，跟上了裴督軍的步伐。

她好幾次想開口讓督軍等等她，或者像以前那樣讓自己挽著他堅強有力的臂膀，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最近是愈發的害怕督軍了，來之前心里打好草稿的一番話全都不敢說了，看到他那張冷駭陰沉的臉，所有的話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

戀香樓的老板寧姐聽說裴督軍親自來了，連忙熱情的迎了出去，「裴督軍大駕光臨！讓我這小小的戀香樓蓬蓽生輝啊！」

裴西宴每天聽得最多的就是各種人的拍馬屁，早就免疫了，「許橙呢？」

開門見山，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寧姐臉上堆滿了笑容，聽到督軍直接點名要見許橙，心里不無震撼，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苛待許橙，而是給她機會讓她教導樓里面的姑娘……

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許橙和裴督軍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啊！她可不能得罪許橙，否則日後她要是真的進了督軍府，只要在督軍耳邊吹吹枕邊風，自己這戀香樓就完了。

她臉上笑容不減，「許小姐早上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說是畫什么設計圖，不讓人打擾呢！督軍您要見她的話，我這就讓人去喊她過來。」

站在旁邊的沈香娣完全呆住了，許橙不是在醫院嗎？怎么會在戀香樓？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裴西宴反問道：「畫設計圖？」

許橙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寫戲文台詞、跳舞、唱歌、畫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