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這么想,也就這么笑了。赤­祼­­祼­的嘲笑,氣得吳聿恆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也不擔心,吳聿恆再刺頭也不敢惹她,畢竟她一句話告到他爸吳璋那里,他這個月的零用錢就不用想了。
「先畫站姿吧。」
顧易把周涼安排到合適的位置,然後碰了碰他的手臂。
「衣服給我。」
大概因為感受不到注視,周涼沒有太多猶豫或羞澀就解開了衣帶,只有脫下的時候有意背對著顧易,畢竟她是不可忽略的存在。
­精­壯的身體一點點顯山露水,顧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亮了起來。
說實話,不考慮周涼的個­性­,他真的很誘人。寬闊的肩背,緊而窄的腰身,以及長而有力的雙腿。
唐寧果然懂她,她要的就是這種天生的肌­肉­。
不是短期靠蛋白粉充起來的­肉­塊,而是常年的運動或是勞作中形成的,緊實地覆蓋在骨架上,靜態時的線條像流水,動作時的線條像山巒。
流水與山巒之間,像是美神的一場夢。
顧易看人喜歡看骨架,而周涼的比例幾乎算得上完美。她的目光貪婪地舔舐過他的每一寸皮膚,從上至下像是吸食讓人心悸的毒品。
甚至還覺得不夠,借著接衣服的動作向前挪了半步,換了一個視角去看他前面的部分。
從鎖骨到胸膛,再到明顯的人魚線,目光最終停留在他兩腿間。
也難怪吳聿恆會拿剃毛這種事欺負他,那里的確茂密如叢林。可即便如此,仍無法完全掩蓋那里的碩物,哪怕它並未Ъo起。
周涼跟唐寧上過床嗎?
顧易發現自己走神的那刻,一聲譏諷的笑聲鑽進了她的耳朵。
「顧老師,一直盯著人家下面看什么呢?」
這是吳聿恆第一次叫她老師,但明顯不帶有一絲對老師的尊敬。
他這聲一出,好幾個女學生也不好意思了,因為她們剛剛也在看,不過因為年紀小,更多是在看周涼的臉。
人的劣­性­大抵如此,看不見就放肆。
顧易沒理吳聿恆的調侃,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也不在意他怎么想。
她不介意,可周涼卻聽進去了,於是顧易碰他的時候,他明顯躲了一下,吳聿恆的笑聲更囂張了。
顧易無奈,將手中的浴袍裹成一團,沒再動他。
「找個你舒服的姿勢保持下來。」她出聲指導道,「你右手旁有個凳子,時間比較久,你可以撐著。」
周涼點了一下頭,也沒有去摸索確認的意思。
隨便吧,倔脾氣。
顧易不再理他,走到窗前將窗簾完全拉開,讓學生找合適的位置感受光線。這群學生已經大二了,對人體結構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了解,起草階段不需要顧易多說。
比起學生,模特的問題其實大的多,還沒十分鍾,就有學生哎了一聲:「你怎么動了?」
顧易回頭,一眼就看出了問題,說道:「你可以有點小變化,但重心不要變。」
周涼向顧易的方向偏了偏頭,似乎沒太聽懂。
顧易只好走過去,解釋道:「你像剛剛那樣,把身體向右邊傾。」
周涼照做了,但姿勢變化更大了,整個肩膀都歪了過去。
「上半身別動,只動胯。」
周涼試著動了一下,但怎么都覺得別扭,身體都僵了。
顧易沒辦法只能上手。
「我能碰你嗎嗯。」
一旦動手,顧易的話就少的可憐,周涼只感覺氣息到了他的身後。
一雙冰涼的手碰到他的那刻,周涼不禁抖了一下。然而身後的人沒有遲疑,扶住他的肩頭向左邊一轉。
周涼以為調整完了,剛松了一口氣,那雙手又來到了他的腰間。
側腰的位置很敏感,顧易一碰,周涼本能地躲閃,整個動作都松散掉了。
「到底讓不讓畫了?」吳聿恆見縫chā針,逮住機會恨踩,「不行就別來掙這份錢。」
周涼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這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想想一個小時兩百塊,比他做一個全身按摩的錢都多,哪可能是誰都能做的事。
可這是唐寧介紹給他的工作,而且他也需要這份錢。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道歉時,懊惱的情緒就被顧易打斷了。
「你哪兒那么多話?」顧易沖著吳聿恆說道,「不想畫就給我滾出去。」
都被這么說了,吳小爺的臉還往哪兒擱,他二話不說就踹開凳子沖出了畫室。同學也習慣了他的暴脾氣,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沒說什么就繼續畫了。
教室再次安靜下來,安靜到周涼覺得,身邊只有顧易一個人。
「你站直,我幫你調整。」
這才周涼鎮靜多了,也不再反感被顧易碰了。
「想動的時候跟我說。」
「嗯。」
「冷嗎?」
「不冷。」
世界又恢復了安靜,周涼只聽得到鉛筆與紙摩擦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他感覺到背後吹來一陣暖風。
其實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風,只是比較微弱,到他這里已經變成了涼的。
沒人注意到,只有她靠近的時候注意到了。
他明明說了他不冷,雖然身體的溫度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