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簡行舟先送了顧易回家,又跟著唐寧去看展。
吳璋給顧易放了假,期末的事情不用她管了,盡快把傷養好,因為緊接著就是年前的藝術招生考試。
華美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美術學院,可以說是年前招生中水平最高的學府,幾乎所有高水平的美術生都不會錯過這次考試。
而吳璋作為本專業的藝招負責人,每年都會忙得焦頭爛額,遠比期末這種學生比老師忙的時候更需要顧易幫忙。
顧易連軸轉了一陣子,也確實需要休息。只是她低估了這個傷,止痛片不能多吃,常常半夜會把她疼醒。
她看了一眼手機,凌晨一點,真是­操­蛋的時間。唐寧就在隔壁,她也不能通過抽煙消解。如果弄得一屋子煙味,唐寧鐵定把罵的她狗血淋頭。
顧易躺在床上放空了幾秒,最終撥通了周涼的電話。她需要找一個人分攤自己的痛苦,即便周涼無辜至極。
沒響幾聲,周涼就接了,像是極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叫唐寧的名字,小聲確認了幾次:「我是周涼,你、你打錯了嗎?」
「是,我打錯了,掛了。」
顧易沒好氣地說著,但還是特意等了兩秒沒有馬上掛。
果不其然,周涼那邊馬上就道歉了:「別掛,別掛!」
他有手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深夜給他打電話。起初不敢相信,後來又有些擔心,畢竟顧易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你怎么了?」
「睡不著,­骚­擾你,不可以嗎?」
周涼這才松了口氣,忍不住抿起嘴角,嗤嗤地笑了起來。
笑聲很快引起了室友的不滿,敲了敲床板:「吵死了,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顧易聽到周涼忙跟對方道了歉,然後悄聲對她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換個地方。」
周涼舍不得掛斷,也不想她等太久,就這么穿著秋衣秋褲出了宿舍門。
寒冬臘月,店里為了省電,一到晚上就關了空調,只有宿舍人多不通風還暖和一些。
周涼扶著牆走了一會兒就冷得打顫,但回去拿衣服又會吵到室友,想了想還是算了,就在按摩室找了個背風的角落坐下。
「好了,可以繼續說了。」他剛坐下就立馬告訴了顧易。
室友難聽的刁難和一路的磕磕絆絆,盡顧易耳中,原本想欺負周涼一下,但又覺得他受的苦其實夠多了。
「室友對你不太好?」顧易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是我吵到他們了。」周涼解釋道,「他們平時對我還可以的。」
顧易戳穿他:「對你可以還讓你睡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