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與美國那邊終止合作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一方面是他家涉案,他本人現在不方便出國,另一方面是那邊的場地和人員不會一直等他,如今應該已經在籌備其他項目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顧易知道,即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簡行舟也一定不可能甘心坐吃等死,必然會籌謀東山再起。
而如今他­精­耕的領域只有藝術品藏和藝術家經紀,前者短期內恐怕也會受到他家的影響,沒辦法進入二級拍賣市場,所以他現在基本上只剩下一條路。
如果顧易是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唐寧的個展,這是他重回賽道的重要籌碼。
簡行舟想了想,難得沒有誇誇其談,而是問顧易:「你呢?」
其實他很清楚,顧易完全可以選擇向高求求助。後者只要動用一些關系,就可以把唐寧的畫拿回來。
可是她沒有,她孤注一擲地選擇了他。所以他想知道,顧易的「我全靠你了」究竟代表著怎樣的內涵。
「簡行舟,你確實不是個好男人,但我覺得你不算一個太差的老板。」
在出事之前,他至少是真的在砸錢給唐寧鋪路。顧易也不是一個卸磨殺驢的人。
「所以如果你能夠提供足夠的資金,我願意擔下責任,幫唐寧把這場展辦好。
當然我的野心遠不止這一場展,而是借著這場展將工作室擴展成中小型的美術館。
這樣你的藏品就不必再依賴拍賣會和其他畫廊,而我也不再是有一單沒一單的野路子畫商。
如果這一次我們合作成功,我以後還可以為你帶來更多優秀的畫家,幫你選擇更值得藏的藝術品。」
顧易從不覺得,跨越階層的野心有任何錯。所以簡行舟想靠藝術進入所謂的上流社會無可厚非。
可惜的是,他不曾擁有「配得上」的審美,也因此導致了他與安德烈交惡的開端。
如果她能夠成為簡行舟的眼睛,或許可以打破兩人之間的惡循環,真正幫助他們結束這一場彼此損耗的游戲。
顧易真誠的希望:「簡行舟,我們可以相互成就。」
簡行舟的瞳孔微微放大,直到呼吸不由自主停滯了幾秒,他才從上涌的熱意中回過神來。
他忽然覺得,此時顧易比在床上時還要迷人,她描述自己的野心與藍圖時,遠比他期待的撒嬌討好更讓他感到­性­奮。
一旁的吳聿恆看著他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忍無可忍地敲了敲桌子,才把人敲醒。
「我現在就去找律師和財務,你等我。」
簡行舟急切地起身,走出幾步又退了回來,猝不及防地在顧易臉上親了一下。
吳聿恆­操­了一聲,一把抓住簡行舟的領子就是一拳。
簡行舟被打倒在地,也沒有生氣,死皮賴臉地舔了舔破皮的嘴­唇­,臉上還笑盈盈的。
吳聿恆被他這笑給嚇到了:「瘋了吧你?」
簡行舟也不知道,總之他亢奮異常,要不是為了先­干­正事,剛剛可不止親一口那么簡單。
「你是顧易簽的畫家吧?」他指著吳聿恆嗤笑了一聲,「你給我等著吧。」
吳聿恆後知後覺,­操­,他剛才好像揍了他未來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