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手術袍，林詩萱進入手術室，微微低頭，不好意思的開口，「我遲到了。」

「林醫生，您看時間，其實，你也來早了。只是，副院長習慣早到，每一次都要准備妥當。」護士長正在檢查手術刀等。

傅翰墨戴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他微微點頭，「我們開始吧。」

手術室的頂部是透明的。林詩萱抬起頭，看見了劉德忠前輩。

劉德忠雙手交叉在胸前，不屑一顧。

「劉主任，副院長這是什么意思，在會議上，他擺明澄清跟林詩萱的關系，現在，撇下你，又跟她一起手術了？」一同在觀摩的同事，替劉德忠打抱不平。

劉德忠資歷最久，老副院長退休之後，他跟院長試探過。如果不是外派，那就是他。

眉頭緊蹙，劉德忠心里五味雜陳，偏偏在外人面前，他又不能表現出來。

「沒事的，老劉，副院長也不止一個，你再耐心一點，我會做董事們的功課。」院長在他肩膀輕拍。

「是，我知道。」劉德忠笑嘻嘻說道，等到他轉身，馬上一臉陰沉。

觀摩室的醫生們，醫術精湛，並不遜色於林詩萱。瞥見劉德忠臉色不好，有人接過了話茬，「哎，不過是助手嗎？劉主任有好多手術，副院長敬重前輩，才另外找人的。」

「對啊，這台手術十分復雜，沒有七八個小時，完成不了的。林醫生只是做苦力。」

劉德忠笑著頷首，「我還有病人，先走了。」

滿頭大汗，林詩萱心慌不已。這不是她的手術，她卻亂了。

傅翰墨一站上手術台，仿佛入定一樣，眼中只有病患。

右手臂麻了，林詩萱緊握住止血鉗，生怕出現失誤。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神經緊綳，比自己做手術還累。

護士長經驗老道，經歷過不少手術，她拿起毛巾，幫傅翰墨擦拭下額頭的汗，又轉向林詩萱，幫她擦拭。

倒吸一口涼氣，林詩萱搖了搖頭，睫毛潤濕，汗水粘在睫毛上。

一場手術下來，林詩萱雙腿發軟，快要站不穩，後退兩步，索性放棄，朝牆壁上撞去。

傅翰墨伸出胳膊，攔住了她，溫柔的問道，「沒事吧？」

雄性氣息噴灑在她耳朵上，林詩萱縮下肩膀，搖了搖頭。摘掉全副武裝，她從手術室走出來，臉色蒼白，急匆匆離開了手術室。

握緊手機，林詩萱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眼皮沉重，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在半夢半醒之中，手機鈴聲響起，她被吵醒，閉著眼，手往旁邊伸過去，渾渾噩噩的接起電話，「喂？」她不耐煩的挑眉，聲線沙啞。

「喂，你在做什么？」莫維謙淡淡的問道，「你在睡覺？」她一向愛加班，晚上都要工作，現在，怎么睡覺了？

林詩萱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看下手機屏幕，翻了個身，讓自己清醒不少，「莫維謙？」

「我馬上到醫院了，你出來，有重要的事要談。」莫維謙嘴角微揚，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他一下下點擊著。

「好。」林詩萱一骨碌爬起來，往窗外看去，她實在太累，一覺醒來，時間已經到深夜。

委屈順從，她為了留在莫維謙身邊，放棄了自尊。如今，時過境遷，林詩萱急迫恢復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