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臉色有些鐵青的望著眼前臉上都掛了彩的孩子,手拿戒尺往桌子上狠狠一敲。
「誰先動的手!」
高明捂著鼻子,直指身邊的雲承煊,「是他先動的手!」
夫子神色有些詫異,隨後又恢復了嚴肅,朝著雲承煊再次確認,「是你動的手?」
雲承煊緊抿著嘴唇,抬眸望了一眼夫子,隨後自責的埋首,「是。」
夫子眉頭一蹙,倒是沒有想到會是雲承煊先動的手。
一個是丞相之子,一個是太師之子,即便他是兩位的夫子,也不好處置。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只好找來了雙方的家長。
雲承煊在聽到夫子要找他爹爹的時候,頓時緊張了起來,而高明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去。
太師倒是政務繁忙,來得正是太師夫人,也就是高明的母親,不過是名義上的母親,高明的母親早就去世了,而這位夫人不過是續弦。
當她看到高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時候,心疼的捧著他一張臉,「呀!怎么被打成這樣!」
高明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雲瑾寒,惡人先告狀,「就是他打的我!」
太師夫人根本不知道雲承煊的身份,以為他不過是幾品官員家的孩子,所以語氣甚是不好。
「你這孩子怎么如此沒有教養,怎么能出手打人?難道你們家沒有人教你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雲承煊聽著那極具羞辱的話,拳頭不禁再次握緊。
「太師夫人,事情的原委您還沒有調查清楚,就如此指責一個孩子,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雲承煊聽著那維護他的聲音,清澈的眼神里乍現光芒,只等來人一走進門,他就立馬撲了上去。
「女人,你來了!」
夫子與高明還是頭一次見到雲承煊的臉上露出如此乖巧的笑容,倒是詫異了許久。
太師夫人看著來人,眉頭一蹙,挑著鳳眉,冷嘲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樣的母親就教出來什么樣的孩子。」
夫子望著來人,朝著她拱手道,「蘇小姐。」
這書院大部分的資金都是蘇卿九投資的,所以夫子對於蘇卿九也格外的客氣。
太師夫人見夫子對蘇卿九比對她還要客氣恭敬,頓時有些不服氣,所以語氣上也更加的咄咄逼人。
「你家兒子將我兒子打成了這樣,你個當母親的不指責,竟然還敢指責本夫人沒有調查清楚,這件事還用得著調查清楚嗎?我家明明臉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蘇卿九察覺到小人的緊張,握了握他的手,垂眸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動手打人確實不對,所以對於高小少爺的傷,我們道歉,而且所有的醫葯費我們也會出。」
太師夫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你這是什么意思,誰稀罕你那點子醫葯費!」
「我們太師府要什么沒有,還會缺這點子銀子嗎?」
蘇卿九不禁在心里冷笑,這太師夫人的腦子怕不是朽木雕得吧,竟然如此蠢笨!
蘇卿九是礙於雲瑾寒丞相的身份,若是將其他的權貴得罪了確實對男子不利,所以她的言語一直都很謹慎,也盡量不惹怒對方,但明顯這太師夫人不領情啊。
「那夫人想如何解決這件事?」
既然對方不配合,倒不如直接問。
太師夫人冷冷的望著蘇卿九,「先道歉,再退學!」
蘇卿九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夫子一聽,頓時驚露倉皇之色,「夫人,這萬萬使不得!」
太師夫人卻是語氣蠻橫的很,「一個學院里若是有這么一個破壞學習氛圍,還會傷害同學的人,這讓我們這些父母如何能放心?」
夫子卻是一個勁的搖頭,「可阿煊一向聽話的很,並不是夫人口中所言的那樣,所以……」
太師夫人見夫子為雲承煊辯解,頓時一個冷眼射過去,「若是這孩子真如夫子所言,那我家明明臉上的傷又是從何處而來!」
夫子頓時噤聲,這件事他也不清楚。太師夫人見夫子沉默,語氣里帶著一絲警告。
「夫子身為孩子們的教導老師,當著其他孩子的面,包庇一個壞孩子,這可不是夫子應有的作為。」
夫子聽到太師夫人這話,臉色頓時難看的很,這不是往他身上潑臟水嗎?
蘇卿九見這個太師夫人竟然連夫子都敢羞辱威脅,眼神里不禁滑過一絲譏諷。
「太師夫人,能否聽卿九一言?」
太師夫人抱著手,輕蔑的睨了一眼蘇卿九,輕哼一聲。
「孩子們還小,會有摩擦這很正常,何必非要鬧得不可開交呢?您說是吧?」
太師夫人頓時臉色一變,眼神瞪著蘇卿九,「你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本夫人蠻不講理,小題大做嗎?」
「難道不是嗎?」
蘇卿九這一次倒是不再退讓,有些人給她點顏色,她竟然想開染坊,蘇卿九最不喜歡慣這種脾氣。
太師夫人頓時急了,沖著夫子道,「本夫人命令你,讓這個孩子退學,若是他在這個學院里待著,那本夫人與太師可不能放心將明明留在這里上學!若是哪天再挨了打,怎么辦?」
夫子一臉的為難,最終只好俯身朝著太師夫人道歉,「這件事,不是我一介夫子就可以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