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的身份怎么會暴露？」

蘇卿九倒是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為她倒了一杯茶，「你的這位母皇，手段有些高明。」

霓鳳聽到蘇卿九饒有深意的話，下意識的擰緊了眉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短短的幾日之間，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叫她如何能接受？

蘇卿九輕輕抿唇，神色陰沉，「若我告訴你，她其實早就調查出了我的身份，卻一直在跟我們演戲，你可信？」

霓鳳聞言，頓時驚覺而起，「這不可能！」

蘇卿九見著霓鳳被嚇得直接跳起，倒是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情緒，見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那好母皇可是在南盛安插了不少眼線與奸細，她一聲令下，南盛的朝局就能動盪不安，更何況是查出我一個護國公主的身份呢？」

霓鳳倒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家母皇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頓時手緊攥了起來。

「這件事是我疏忽了，可不管你信不信，關於母皇安插眼線一事，我確實不知情，若是我早知道，定是會提前知會你，畢竟我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你那邊出了岔子，我這邊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蘇卿九本就沒有懷疑霓鳳對她有所隱瞞，但她心中依舊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她。

「你母皇利用宴會下毒一事，脅迫我站在她那邊，用我南盛護國公主的身份護住霓雲，協助他登基為帝。」

蘇卿九沒有抬頭看霓鳳，但也能敏銳的聽到她粗重的氣息，顯然她心中的怒火已然難以壓制了。

「她還真是為了她那寶貝兒子，費勁心機！竟然連你都拉攏上了！」

霓鳳壓制住心中的怒氣，垂眸冷冷的凝視著神色輕松的女子，「那你是怎么說的？」

蘇卿九單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摩挲著茶杯，懶懶的抬眸對上霓鳳質問的眼神，漫不經心道，

「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見著霓鳳神色驟然狠厲起來，蘇卿九從胸口掏出一塊木牌，「這塊是我送給阿煊的，你母皇的手已經伸這么長了，若是我不答應幫她，那我費盡心思在南盛得到的一切就全都沒了，霓鳳你也得理解我。」

霓鳳聽到她這話，倒是站在那望了她許久，隨即無力的坐了下來，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若我是你，也會選擇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蘇卿九見霓鳳如此模樣，倒是有些不忍，「霓鳳，今日我沒有將事情對你隱瞞，就是不想辜負當日我們的約定，即便我們立場不同，但我是不想違背良心，欺騙於你。」

聽了蘇卿九的話，霓鳳倒是譏諷的笑了笑，「可你終究還是舍棄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不是嗎？」

對上霓鳳失望的眼神，蘇卿九的心里升起一股無力之感，若她是當日在禹城孑然一身的蘇卿九，她一定不會舍棄與她的約定，可現在她的顧慮太多。

霓鳳見著蘇卿九沉默，吞了吞喉嚨，沉聲問她，「除了這件事，你還有沒有旁的事情對我有所隱瞞？」

蘇卿九聽到她這么問，倒是心里咯噔一聲，有些倉皇，但神色還是強撐鎮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霓鳳見蘇卿九還跟她裝蒜，不禁輕嗤一聲，眼神甚是冰冷的凝視著她，「其實，母皇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而她也早就以此來威脅過你了，對嗎？」

蘇卿九置於膝蓋上的手緊張的攥著，四目相對，她倒是有些心虛。

「其實街上醉紅樓的人鬧事，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對嗎？」

她就說，這一招調虎離山，聲東擊西，根本不像是母皇的手段，更何況，還有西門珺妏向她透露，母皇對蘇卿九格外的器重，還有了拉攏的意向，如此越發讓她懷疑。

蘇卿九見霓鳳那咄咄逼人的眼神，陷入了沉默，她不想騙她，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承認。

可霓鳳見她如此，倒是有些按奈不住心里的怒氣，「蘇卿九！你真是好樣的！」

蘇卿九聽著霓鳳壓制怒氣的聲音，頭都有些不敢抬，聽到她驀然起身的動作，倒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她，「霓鳳！」

霓鳳聽到女子竟然還敢叫她的名字，幾近怒吼的聲音發了出來，「你還有資格叫我的名字！」

眼神充斥著恨意，死死的瞪著蘇卿九，「你不肯站在我這邊，我一直沒有強迫你，尊重你要中立的意願，可你這樣又算是什么？背著我，攪亂我的計劃，你這算是什么！」

蘇卿九還是頭一回看見霓鳳用這樣的態度，眼眶通紅像是要撕碎她一般。

「霓鳳，我若是真的想要背叛你，站在霓霄那一邊，那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所有的一切，就這么將你瞞在鼓里，豈不是更好？」

她之所以跟她坦誠相待，就是不想對不起她，而且這一場紛爭她本就不想參與。

霓鳳望著蘇卿九的眼神依舊是厭惡，恨意，交雜著，她們兩個像是隔了一條血河般，沒有一個人肯挪動步子。

「可事實證明，你就是背叛了我！蘇卿九，這一次是你違背了約定，背棄了我！」

「既然你選擇了站在母皇與霓雲那邊，那你就是我的敵人，日後再見面，我絕不手下留情！」

蘇卿九見著不給她任何解釋，憤然離開的女子，心中悵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