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寶石(1 / 2)

夜幕降臨,燈光投­射­在男男女女的面容上,似乎有一層霧氣隔開了視線。首先是一群人,然後是叄兩人,視線落到酒杯和香煙上,穿過這群人,溫妤才看到眾星拱月的男人。

只是過去半年,霍封的­精­神面貌沒有什么變化,是溫妤熟悉且厭惡的作風,和周圍的年輕男女嬉笑怒罵。霍封更隨著他母親的長相,當年是本市選美小姐,繼承了她的基因,算是標致漂亮,看得出是蜜罐子里泡到的嬌縱鬼,不過溫妤還是一眼看出他縱欲過度的臉­色­。

作息紊亂,縱欲飲酒,這半年過得怕也「滋滋潤潤」,沒什么煩心事。李東玉應該也知道當初那件事情只是她找的借口,想來是不會鬧大事情去找霍小少爺的麻煩。

女人伸出一截修長白皙的手,順著他手上那股力道,笑得像朵燦爛的花,但笑意是不達眼底,坐在他的大腿上。這樣的女人有兩個,一左一右,霍封是不嫌多的,還有人在替他剝水果。

他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女人身上,大半看著對面的男人,一個有些過分年輕英俊的男人,穿著整潔­干­練,眼神平靜,但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他手上那枚素凈簡約的綠寶石戒指價值不菲。他的身邊也圍著一群人,某種無形的氣場把這些人劃分為兩撥,即使是外人也能夠輕易看出兩者的差別。

戴綠寶石戒指的男人始終沒有露出懶散懈怠的姿態,衣服下的身體保持著刻進骨髓的儀態,會讓人聯想到荒原的獅子,短暫的平和並不改變他的利爪。

「你心里好像並不同意我說的那些話。」男人是外地口音,和本市那種更松散愜意的口音不同,他的言談里始終帶著一些壓低的字節,鏗鏘有力。

霍封有點怕他,心里毛毛的,但還得在自己的地盤上強撐土皇帝。他的手摸著身邊女伴的腿,女伴立刻更恭順地伺候他,這樣他的架勢才能更足。

「怎么會呢?我知道您可看不上我們這種地方,我們這就一個小地方,哪里比得上您家里的。」霍封說,「這幾年呢,我也聽說您家里,在跟沃特集團合作,去年呢,還投資了百億項目,不像我們,我們可弄不好這種新東西。爸爸呢,他也不喜歡這些。」

他嘴上說得姿態低,可這里也不是什么小地方,而霍會長也是黑白通吃的能人,就是這龍再強,他能壓了地頭蛇嗎?要是打算跟本地企業做生意,也要爸爸點頭。

年輕人也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坐地起價,這可是修築整個防護線的最後一環,就是多花些代價也要拿下。但他不看好霍家,雖然霍氏旗下的公司財報非常漂亮,但這些年積累的一些經驗也讓他多了一種直覺。

「那么,暫且擱置吧。」他微微頷首,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儀態優雅,「改天我會親自拜訪霍老先生。」

身後那群男人看了看他,「不再玩一下嗎?今天可是霍公子買單,我們得捧個場。」

年輕人不慌不忙微笑著:「那就不了,我們這些沒什么酒量的人,可不要攪了大家的雅興。」言罷,拿上自己的外套,朝著走廊出去

溫妤朝他看了一眼,目光短暫對視。

黑­色­的眼珠,似乎還有點深綠。溫妤手里正端著一杯酒從那些個混球的卡座里慢悠悠徘徊,她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不那么正經——手里吊兒郎當端著杯子,身上還有點酒氣,這么直勾勾地盯著男人。

這多像到處混酒喝的。

只是接觸了一秒,就回視線。男人扣好自己的外衣扣子,便沒有在意她,帶著一陣風從她身邊走過。溫妤的舌頭抵了抵牙根,心臟砰砰跳起來,血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