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青牙(1 / 2)

沂山之上有不少緩流池塘,因著早上趙掌門留崖嶺的人再多幾日,說是快到循劍宗先掌門的祭日,崖嶺的掌門與已逝的掌門也是至交,便說留下來祭奠之後再走,這幾日都忙著這些事。

到祭祀之時還有些時候,於是楊微子閑來無事便到了一個僻靜的湖邊釣魚,他習慣在這種時候修心悟道,坐下之後便閉上了眼。

聽風穿林,靜水無聲。

魚竿微動了動,這動靜卻有些異常,他睜開眼警惕地拉了拉竿子,突覺十分沉重,疑惑更深。

「嘩啦」

這聲音過後,他睜大眼睛看著個少女從水里鑽了上來,少女渾身濕透還打了兩個噴嚏,一身緋紅衣衫顯出皮膚白皙。

「誒,這是什么啊……」霍雲水蹙著眉,手繞到自己背後拉扯著什么東西。

「你別動了,是鉤……」

「撕拉」

他眼睜睜看著霍雲水蠻力一拉,那魚鉤徹底撕破了她的外衫。

霍雲水是現在才注意到岸上的人的,看著自己破爛了的衣服本還只是難過,轉頭看到面前的人便真生氣起來。

「你這人怎么回事啊,這兒壓根就沒有魚你扔什么鉤子?」

她全身濕漉漉的,纖柔的曲線被勾勒出來,她雙手抱在身前著急道:「不許看。」等到楊微子仰頭躲閃後才拖著一身的冷水上了岸。

「我……修法,」他只是為了修心才來靜一靜的,他眼睛向上看問,「那姑娘在水底做什么?」

「我練功。」

「什么功啊?」

「別人家的功法你多問什么?」她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本就因為前回霍雲山被他打傷的事情對這個人耿耿於懷,現下更加氣惱,看他低下頭准備爭辯,又朝他扔了塊石頭,「不許看我。」

楊微子被砸得腿疼,又背過身去,緊張地從囊袋里找出一些錢財向身後遞過去說:「在下並非有意,這些錢就權當賠姑娘衣裳了。」

這人也沒有那么煩人。

霍雲水皺了皺眉,輕哼了一聲把他的手推回去道:「誰要你的錢,你往後跟人交手少傷人便是了。」

楊微子聞言也覺得疑惑,正准備回頭問他何曾與她交過手,就聽到她又說了句「不許回頭」,又只能這樣背對著。

霍雲水一邊叫他不許回頭,才慢慢倒著往遠處走,看他還算聽話便一溜煙兒跑進了林子里。

楊微子回頭的時候,只看到林中一抹紅­色­的衣角翻飛而過沒了蹤跡,看著自己手中的錢財倒是無奈笑了起來。

「師兄,師兄!」崖嶺的弟子突然跑過來,神­色­慌張道,「循劍宗出事了。」

官道。

從循劍宗下山已有叄日,安排了掠影門中的事情之後秦綽才啟程往南國去,也耽擱了些時候。

才往南到了下一個城鎮,他同車夫在一個腳店處歇腳,而後見到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正帶著一幫當地農民打扮的人走過。

「這是又征兵了?」秦綽問了腳店的伙計。

「正是呢,南邊的事兒又緊了嘛。」伙計答道。

他又問:「南邊就算開戰,從這地方調兵過去,也有些遠了吧。」

「您看上去對南邊的事兒倒熟,不過這回有些不一樣,兩個月前有個刺史啊,帶著軍民歸降南國了,咱們這些人是往東邊去的,填那邊兒的空。聽說南國派去接手那歸降的城池的將軍,也是中原地界兒的人,不過從前在中原似乎沒什么名聲。」

這些年跑過去的將領他還算知道得差不多,這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人……

秦綽這么想著,看馬夫整好東西,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闖入。

來人穿著灰白衣衫,看上去破舊不堪,手上一把大刀,刀鞘都是用破布包裹著,也顯得破損頗多,一把胡子環了整個下巴,帶著斗笠,伸出右手往伙計手里給了些錢,便得了一些­干­糧,那伙計又背過身去准備水。

唯獨整個左臂,空空盪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