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推遠(1 / 2)

那前輩站在床邊看了謝星搖一段時間,秦綽狐疑叫了兩聲,才讓他回神。

「前輩認識她嗎?」他問。

那前輩緩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認識她娘,只是起初是沒看出來,現在才覺出有幾分相像。」

「前輩認識白霜前輩?」

「你知道她娘的身份?」那前輩盯著他問。

秦綽想了想,便道:「晚輩從前跟白霜前輩有過幾面之緣,這姑娘同我說起過自己的娘親,晚輩覺得與白霜前輩相似,故而一直這樣認為。」

那前輩點了點頭,又蹙眉問:「她不是該在循劍宗嗎?怎么到這兒了。」

溫涼秋去煮了壺茶來,回屋的時候兩個清醒著的人似乎將話都說了個清楚了。

老者的眼睛在燭火下顯得不再那么渾濁,眼神凌厲起來問:「你說,畢方印是在她身上發現的?」

秦綽點點頭,就這番,那前輩便道:「那她應當是無辜的。循劍宗的老家伙最看重畢方印,當年還同我說過,別的東西都能被盜、被竊,畢方印若不是他願意,無人能得。」

聽了幾番話,秦綽對這前輩的身份疑慮更多,試探著問:「不知可否請教前輩姓名?」

「老夫宵明。」前輩倒是沒有再隱瞞的意思。

秦綽和溫涼秋對視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其實算下來,宵明當下也就是六十歲的年紀,練武之人但已如此老態龍鍾,也是少見。再往前走二十年,北循劍,南凌宮,也算兩足鼎力,而凌宮顯出頹勢,就是因為面前的人。

一招碎骨掌,一場意氣之爭,凌宮當年的雙驕死在他掌下,為此宵明雖有了聲名,但也萬分後悔,入過道也入過禪,皆無法尋得寧靜,便過起了苦行生活,四方游走行濟世之舉,反倒一掃年輕時的名聲,成了德高望重之人。

但游走天下多年,他掌下的人命也不少,大抵是六年前,他練功時走火入魔,將要失控之際他自廢武功,以自己為禍世間,從此便隱居起來。江湖人都覺得他大概已經死了,畢竟他結仇不少,又沒了武功。

大概是內力武功被廢之後他身體受了大損,雖說最後治好了走火入魔的神志不清,也老了不少,對此宵明倒是沒什么後悔意,在家鄉找了個地方安穩度日。此刻他再知江湖事,也嘆口氣說:「當年我走火入魔,也是雀醫相助,他應當能幫這孩子。你們先回,老夫整一番隨後就到,不然你們恐怕得先栽在正道弟子手里。」

聞言秦綽倒是松了口氣,有宵明在,倒是能壓住不少人,他趕緊說了聲「多謝」。

宵明擺擺手:「為故人盡份心吧。」

在夜間用飯菜的時候,宵明又問起了秦綽的事,知道他身份後就沒有多問,似乎也不好奇他為什么要幫謝星搖。

「前輩與白霜前輩相熟,那可知道謝星搖的父親是誰啊?」秦綽打聽著。

宵明搖頭:「這事我是真不曉得,但當年是白霜幫著江湖鏢局去押躺鏢,本來說半年就回,結果兩年後我才見著她,那個時候她懷里就有個娃娃了,她一直管那孩子叫小名,直到那是哪一年來著……反正是跟季如犀他們去南邊投軍同年,她把娃娃送到循劍宗,給孩子留下一個名字,叫星搖,人就走了。我再聽說她的消息時,人也已經沒了。哎,這孩子的事,本來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是恰巧在循劍宗療傷才知曉,她也是不想這孩子與她再有什么關聯。」

「那謝,是她父親姓氏?」秦綽問,心里隱隱不安。

「那就不曉得了,我就記得當年留了個名兒,姓或許是循劍宗的老家伙瞎取的,或許是白霜交代的。」

「前輩可知當年白霜前輩是去了何處走鏢?」

宵明盡力想了想,好一陣才道:「似乎……是京城。」

秦綽的手頓時握緊,面上沒顯露什么,看著宵明留下的蠟燭發呆了一陣。他非得留下來照顧謝星搖,溫涼秋怕半夜出事,就只能先捆住謝星搖的手腳。

側卧在床上,他握著她被捆在一起的手將她窩到自己懷里。均勻的呼吸顯得這夜里寧靜清和,她突然動了動,秦綽僵硬著看她自然而然地在他懷里尋了舒服的位置,又不再動。

松了口氣,秦綽抱著她,倒是睜眼了大半個晚上。他想著回去之後要把人安頓在哪兒,要怎么去循劍宗把陶雀請來,怎么躲避那些門派的追殺。

謝。

秦綽想起這事突然心頭一緊。若不是這姓氏與她真有什么關聯,她師父再怎么胡亂取,也不會去選這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