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了斷(2 / 2)

沉殊枝才踏進城,就撞上了陶雀。

「不是讓你別出來嗎?」她道。

「事情我已聽說,難道我還能安心待著?」

她低下頭,想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拉住。

「逃吧。」他說。

「什么?」

「我們一起逃。」陶雀抓著她的手腕說。

沉殊枝問:「你都不問問我為何殺那位前輩嗎?」

「我想你有你的原因,你若想說,便告訴我,不想說,我也不問了。」

「我做錯的事,總要償還的,你又何必搭上自己。好好做你的雀醫,不必被我拖累。」

「我寧願跟你一輩子隱姓埋名被人追殺,若有一日被人發現了,那就讓他們取命,能活多久,便活多久,我獨獨不能見你送死而獨活。」

兩人站在城牆邊,四目相對時,只剩下一方天地的靜默。

陶雀手心里都是汗,他知道他是攔不住沉殊枝的,只能望她不要在此刻去送死。所以沉殊枝抱他的那一刻,他心里總算松和了些,輕聲說:「咱們能在一塊,多一刻也好。」

「好,」沉殊枝應了一聲,吻在他耳下,笑說,「以後你也去學些防身之術。」

「知道了。」

「得被人欺負了。」

陶雀才聽出她話里的不對時,就已經被她拍暈過去。

她將人安頓在一間客棧,便尋著凌宮的人的住處而去。

那一日的街上,沉殊枝站在凌宮暫住的府宅前,看著氣勢洶洶的凌宮弟子分列兩側。

李昀見到她的時候,攔住了幾個想上前出手弟子,問道:「來做什么?」

「領罰,」沉殊枝將劍橫在自己面前,而後放在地上,「我欠凌宮一條命,掌門請吧。」

她等著李昀的劍出鞘,卻看到李昀微微仰頭,一個眼神讓凌宮的弟子重新列陣,他道:「把劍拿起來吧。你不肯說當初之事的緣由,但既然當初先掌門替你求情,說錯在他,那我也就做主,照江湖恩仇的規矩辦。今日在此,我門弟子皆來向你請教,每人一招,能不能活下來,全憑你自己,從此恩怨勾銷。」

那一日的鏖戰持續了很久,動靜也大得嚇人。四條街巷內,都無人敢近前,只能遠處屋瓦間,看到攢動的劍身。

最後一式,是李昀出的,而後沉殊枝滿身帶血地倒在地上,李昀也不再看她是否還有生氣,說了聲「回」,凌宮弟子也不留戀,都了劍關上了府宅的門??。

謝星搖和秦綽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陶雀也已經到了。他們看著陶雀抱著似乎已無生息的沉殊枝背對著他們走去。

謝星搖想上前,只聽到陶雀說「我帶她走」,她也就停住了腳步。

陶雀一身白衣,懷里著藍­色­衣裙的人在他懷里一動不動,青絲垂下,一排帶血的腳印間,還有不斷從陶雀身前滴落的血滴,落在了這幾條街道間,也不知道是在哪兒停止,這兩個人再沒有了蹤跡。

從此以後,這世上沒有人再聽說過雀醫之名,但也有人說曾在別的地方見過他。

他仍舊在行醫,但改了名字,有人說他在客店點了兩人的吃食,與人同行。也有人說,他點的另一份飯食,從來沒有等到過另一個人。

看著陶雀把沉殊枝抱走的時候,謝星搖拿劍的手也不斷抖著,眼里噙淚,喃喃說:「我想她活著。」

秦綽抱著她說:「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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