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下。
寒風蕭蕭,草木枯黃。
知世郎王薄頭戴枷鎖,手腳鎖著鐵鏈。為了防他逃跑,鐵鏈上甚至還掛著沉重的鐵球。他被關在一輛囚車之中,囚車全用雞蛋粗的鐵桿圍住。
羅成站在囚車前,有些心情復雜的打量著王薄。
「想不到你還會來送我,帶酒了嗎?」王薄看到羅成,臉上笑著問。
「帶了,最好的新豐美酒,斗酒十千。」
羅成讓闞棱和王雄誕抱來兩個酒壇,闞棱兩人抱著酒過來,可眼睛卻狠狠的盯著王薄。他們那天晚上為羅成值夜,結果卻被這王薄直接給打暈了,雖說義父沒被刺,可他們還是耿耿於懷。
現在更想不到,義父居然還要來送這家伙,還特意讓人從郡城買來了最貴的新豐酒。
一壇子酒不過裝一斗,可卻要十貫之貴。
羅成拍開封泥,倒了一碗遞到王薄面前。
王薄使勁一吸,面露陶醉之色。
「果然是新豐酒,沒被坑,這酒確實值十千。」
「西門,拿肉來。」
西門君儀也是嘟著個嘴,提著食盒過來,打開,里面卻是有冷切牛肉、烤羊腿、燒鵝燒雞等好幾道下酒菜。
撕下一只燒雞腿遞給王薄,他也不客氣,抓過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口新豐酒,一只燒雞。
「多謝老弟來送我一程!」
「王哥此去大興,只怕再不能相會了。」
「沒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總得為自己而活。」
遠處。
賈務本也提著一只燒雞啃的正歡,幾個隊頭伙長也都在喝酒。燒雞和酒都是羅成帶來的,有人問,「這羅成為何要來送王薄?那王薄潛入軍帳欲刺殺他,他擒了王薄,現在王薄要押送京城,他卻又買好酒好肉來送,兩人還相談甚歡呢,這啥意思?」
「有酒吃你就吃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賈務本瞟了眼遠處喝酒的兩人,卻只是笑笑。
管他什么意思,反正鬧的轟轟烈烈的齊郡知世郎舉旗造反一事,現在算是快完結了,這個結果也很好。
羅成願意掏錢買酒買肉送王薄一程,又管他呢。
雖然他其實也有點好奇,他們會說什么,但他還是帶著人遠遠離開,給他們個方便。
「這羅成也是真好運氣,這回剿匪可是出盡風頭,如今又有擒王薄之功,只怕要高升厚賞啊。」
「羨慕個啥,有本事你也擒下王薄啊。」
那邊,幾碗酒下肚後,王薄的面色也發紅,羅成也微醉了。
「京娘那你去了沒?」
王薄終於問起。
「王哥放心,我親自去接的,嫂子和孩子們都好,現在已經送到章丘去了,我都安排好了,沒有人會知曉她們原來的身份。」
說著,羅成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
「這是嫂子給你的信,她說本來要為你殉情,可你讓她照顧好兩個孩子,便只能先苟且偷生。待以後孩子們長大,她自會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