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1 / 2)

阿秋進了茶水間端來了醒酒湯。

門被大力推開,卻是四個小廝打扮的人將杜燕綏抬了進來。

岑三娘幫著安置好杜燕綏,不用她遞眼神,方媽媽就掏了四個荷包塞過去:「今日辛苦大家,我家姑娘有賞。」

等到將人打發走,岑三娘低頭一看,杜燕綏臉如紅霞,滿身酒氣。她如釋重負的吩咐道:「阿秋把醒酒湯放下,我來侍候姑爺,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關好房門,一回頭,杜燕綏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眼睛賊亮賊亮的望著她。岑三娘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貼緊了房門。

「喝了一些,不敢喝醉。你等我片刻。」杜燕綏眼神閃了閃,端起醒酒湯一口飲盡,轉身進了凈房。

岑三娘按住胸微微喘了口氣,犯起愁來。原以為他醉了,今晚先含糊過去再說。他沒醉,接下來怎么辦?眼睛一閉?她的心咚咚的跳了起來。慢吞吞的移到羅漢榻上坐著。

沒等多長時間,杜燕綏披散著頭發,只穿了身中衣走了出來。

雪白的中衣寬大,襯得發絲如墨。他的臉偏瘦,長發披散,比平時多了些灑脫儒雅。記得第一次在岑家見著他,年紀尚小,十五六歲的男孩兒。從什么時候起,他和記憶中的空青不一樣了呢?是隔了一年多時間,樂游原秋獵再次遇到他吧。

她怔怔的想著,杜燕綏已走近了,坐在了矮幾的另一端坐下:「夜已深了,我長話短說可好?」

「哦。」岑三娘被這句夜已深了再次浮想聯翩。

「皇上賜婚,所以明日咱們要進宮謝恩。後日再認親。認完親才能陪你回門。」杜燕綏見她躲閃的模樣,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啊?」岑三娘猛然驚覺,「明日要進宮謝恩?」

「沒人告訴你這個禮儀嗎?」杜燕綏苦笑。他輕聲說道,「別怕,只是去給皇上磕個頭,以謝君恩。起的時間要早一些,大概等到皇上散了朝召見,就完了。不明白的,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皇帝賜婚要進宮謝恩,豪門大戶都知道這個規矩,偏偏岑三娘不知道,而眾人都以為她知道。忙亂之下,就讓岑三娘在今晚聽到了第二件讓她吃驚的消息。她分外為難,也有些著急。她所了解的宮廷,印象最深的就一條:御前失儀是重罪。

想到這個重罪,岑三娘急了:「我對宮里的禮儀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要穿什么衣裳,備什么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