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1 / 2)

請柬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岑三娘坐立不安。

一會兒,只見掌櫃焦慮的將逢春請了出來,開始下門板來著。

逢春得了岑三娘的吩咐,想多留一會。眼見著被請出了門外,竟大聲喊了起來:「你家開店做生意,怎把客人往外趕哪!」

東市繁華熱鬧,呼啦啦的圍了一圈人上來。個個探頭探腦的往里瞧。

逢春個小,貓腰就進了人群里躲著,偷偷的看。

掌櫃的一下子慌了,著急的下門板。

「店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聽到有女子哭叫聲?」

「呀,該不會是間黑店,專門拐了去買衣裳的單身女子吧!」

就有熱血青年上前一步,攔住了掌櫃:「你家店里怎會有女子哭叫?看你行­色­慌張,該不會是做了什么黑心爛肺的事吧?」

掌櫃叫起了撞天屈:「天地良心!小老兒在此開店一兩年了,怎會做什么壞事!小店東家家務事,各位還請散了吧!」

突然里面就傳來一聲尖叫,竟沖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來,大喊:「救命啊!救命!」

眾人唬了一跳。

岑三娘在樓上看得分明,可不正是七娘。她發髻散亂不說,外罩的紗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來,腰帶也扯得松了,狼狽不堪。岑三娘猛的站了起來。

這時後院呼啦啦的涌出幾個婆子,高喊著:「快攔住她!」

岑七娘還沒跑到門口,就被婆子們扭手捂嘴按住。

有個婆子聰明,眼瞅著店外聚滿了看熱鬧的人,伸手就從店里取過一件做好的披風,連頭帶身蒙在了七娘身上。幾個人抬了七娘就走。隱隱能看到七娘不停的扭動著。

「各位,我家捉逃奴,與他人無關,請讓讓!」一名婆子喘著粗氣,捋了捋頭發,氣定神閑的說道。

一群粗壯有力的婆子外加衣衫整齊的小廝,看熱鬧的人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行事。偏有熱血青年不肯讓道,大聲說道:「天子腳下,焉知你們捉的小娘子是不是良家?你們是哪家的?」

那婆子也不懼,上前一步正­色­道:「我們是永樂坊岑侍郎府上家人。這位壯士想抱不平,也得看看是什么事!」

她說著,一個眼­色­扔過去。婆子和小廝們就抬了七娘上馬車。一溜煙走了。

聽那婆子敢報出府邸來處,眾人知道必定差不了,紛紛散了。

掌櫃的扶著半邊門板,呆呆的出了會神,也沒了心情做生意,慢悠悠的掛出了今日歇業的牌子,打算關門了。

看到這里,岑三娘只能深深嘆了口氣,結了賬,下樓走了過去。

「杜夫人!」掌櫃的認出了岑三娘,眼睛一亮,讓開了道。

這時他看到跟在岑三娘身後的三名婢女,認出了逢春和暖冬二人,不由一怔。

「掌櫃的,先前是我七堂妹,我不方面讓她撞著,只好使了小丫頭來聽聽消息。您莫見怪。」岑三娘解釋了句。

掌櫃苦笑道:「杜夫人若是在就好了,唉!」

他掀起了往通後院的門簾,滿臉愁容:「東家在後院,您勸勸他。」

發生什么事了?岑三娘心里咯噔一下,對三婢道:「你們留在這里。掌櫃的,招呼下她們。」

她匆匆進了後院,只見廂房門大開著,方銘臉­色­難看的坐在桌旁,連束發髻的頭巾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知。

「方七哥!」岑三娘站在門口喊了他一聲。

方銘遲鈍的抬起頭,想對她笑,又笑不出來。低頭瞧到自己的頭巾,伸手拾了起來:「三娘,你來啦?」

岑三娘進了屋,坐在他對面。

「七娘實在……」方銘說的這一句,抿緊了嘴。

方銘的臉越發圓潤。他皮膚又白,此時一抿嘴,臉頰上就擠出兩團­肉­,生著氣卻多出幾分可愛。

「她怎么了?方七哥有什么難處盡可以對我說,這樣我才有可能幫到你。」岑三娘腦補著各種情形,心想七娘該不會那么生猛進來就將方銘撲到吧?

方銘想了想道:「三娘,你容我換件衣裳。」

他出去進了旁邊的廂房,不多會兒換了件玉藍­色­的綢衫,重新系好了頭巾。再過來時心情已平復了許多。

「三娘,我就照直說吧。我確實不知七娘何時來了長安,更沒有和她約著私奔。」方銘說到這里,顯然已是氣極,一拳狠狠揍在了桌子上。

岑三娘試探著把事補全了:「七娘找到你才說會兒話,我二堂叔家的人就沖進來了是吧?就誤會你要勾引七娘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