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1 / 2)

開戰

第二天,花農與另兩名侍衛一大早就趕了車將牡丹送去了隨園。

吃過早飯,岑三娘和杜燕婉拾停當,稟了杜老夫人出了府。

杜燕婉穿了件淺紫­色­的翻領胡服,腳上一雙黑­色­的翹頭布靴。頭上戴著頂胡帽。

胡帽的式樣是渾脫氈帽形,帽頂略尖,帽身織著花紋。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紅藍寶石鑲嵌在上面。這種寶石碎料不太值錢,但鑲在起做為裝飾卻極為美麗。

她的個子本來高挑,這身衣裳和整個的氣質極為相襯。那帽沿露出的鬢旁又chā了朵酒盅大小的黃­色­的玫瑰。這花是岑三娘昨天做了送來的,酒盅大小,含苞欲放。別在鬢旁,別有一番嬌俏滋味。

岑三娘心知肚明是去相看的,昨晚問過杜燕婉怎么穿著,就打消了穿胡服的主意。選了件淺­色­衫子,挽了披帛。梳了螺髻,髻旁只chā了數枚金制的花形鈿子,髻後系著一串銀鏈子串粉­色­珍珠瓔絡。腰帶系出盈盈可握的纖腰。刻意不去搶杜燕婉的風頭。

和杜燕婉站在一起,一個英姿颯爽,一個嬌小秀美。

黑七看了她倆一眼,嘴角不經意的翹了翹,拿了小凳子讓兩人上了馬車,自坐了車轅趕車。

阿秋夏初和杜燕婉的丫頭朵兒都梳了雙丫髻,穿了粉­色­窄袖襦系著大紅高腰長裙。三人丫髻上都繞著手指頭大小的一串粉­色­的茉莉。坐了後面一輛車。

府里出動了六名侍衛,個個身著新制的黑底紅襟箭袖武士服,騎在馬上昂首挺胸頗為神氣。

通善坊靠近啟夏門,有曲江經過。離皇城遠了,通善坊居住的人口相對較少。曲江從坊里經過,兩岸綠樹成蔭,風景秀麗,沿江兩岸修得不少別苑。

隨園是這眾多別苑中的一座。平時並不接待客人,只在每年牡丹花開時季舉辦一次牡丹會時,才開門迎賓。

黑七路上慢悠悠的說給車里兩人聽。然後提了一句:「隨園主人向來神秘,每年開牡丹會,卻從不出席。不過,鄒家大郎連續兩年都出重金在牡丹會上買過牡丹。今年估計不會缺席。」

杜燕婉臉紅成一片,裝著沒聽見。

岑三娘則撇嘴想,什么人養牡丹,能把牡丹名品炒成天價?當然是達官貴人有錢人。牡丹會是結識這些人最好的機會。說不定這個隨園主人就是鄒家大郎,只不過他是商人,被人知道了身份,找他索要請柬,他就不方便扮清高不給了。

不過,她不得不贊黑七這主意,比自己和杜燕婉逛街偶遇的主意強上百倍。

她低聲對杜燕婉道:「來的人多,多瞅瞅,別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杜燕婉聽她說鄒家大郎是歪脖子樹,悶笑著直點頭。

杜府一行人到了隨園。下了車後,黑七不知從何處抽了把劍提在了手里,站在了岑三娘和杜燕婉身邊。

岑三娘這才注意到黑七換了衣裳,長衫上尤有折痕,看得出是才從衣箱里拿出來的。頭髻束了頭巾,氣質一變,和坐在院子里編竹簍的那人不太一樣了。

黑七掃了眼她們身後的三婢,輕視的翹了翹嘴,伸手道:「請柬。」

岑三娘交給他。黑七上前遞了。一行人就被迎了進去。

一名相貌秀美的婢女充當了知客,見岑三娘她們進了門,就上前行禮道:「河邊設有帷賬,擺有宴席。東園擺放著各府送來的名品牡丹,各位可隨意觀賞。西園是競拍會,已經開始了,若有興趣,不妨前去一觀。若走的累了,可去河邊休息。」

給眾人指明各處方向,施了一禮,請她們自便。

既然來了,肯定先去看花。就去了東園。

園里引了曲江水進來,蜿蜒成渠。渠旁就擺著一張張矮幾,放著各式牡丹。每張幾相隔兩三丈遠,倒也不怕被相互比了去。每張幾都則站著名小廝或婢女。一旦有人上前觀賞,就微笑著介紹。

正當春日,放眼一望,滿園春­色­。

岑三娘一行人慢吞吞的走著,三婢卻一心想去瞧自家府上那盆玉樓點翠,伸長著脖子四下找尋。

園子里人已不少,時不時就能看到一盆牡丹前聚著幾人,或討論花形,或爭論好壞。

這時,聽到前方一人高喊了聲:「十八學士!居然能見到十八學士!」

這一聲嗓門傳得遠,吸引著眾人圍了過去。

岑三娘心想,十八學士不是茶花里的名品么?說是一棵茶花上開出十八朵花,大小不同,­色­各異。牡丹也有十八學士?也有些好奇,就拉著杜燕婉去看。

那盆十八學士被擺在一方案幾上,花枝粗壯如矮樹。綠葉如團,襯著十來朵牡丹,遠遠瞧著,果然每花各有不同。

「怎么可能會有十八學士?」有人吃驚。

也有人立時反駁:「先生有所不知吧?選以山中野山粗壯凡品牡丹,每枝分別以chā嫁接駁法移載,有成活三­色­的,稱為三元及弟。有成活五­色­的,稱為五福臨門,個中**就是十八學士。能成活一盆,不知了多少年工夫。」

此言一出,懂的紛紛點頭,不懂的也贊嘆不己。

可還是有人不信,湊過去細看。

人人都想看仔細,就這么一擠,岑三娘差點被擠進水渠里。她落腳不穩,伸手亂抓,抓到了一柄劍。穩住身體轉身一看,可不正是黑七用劍攔住了她。

「謝謝。」岑三娘說了聲。